满宝扶着白善的手上车,对站在车旁的夏锐道:“锐伯伯回去吧,我走前会再来看一次伯公的。”
夏锐应下,退后一步目送她离开。
等回到客栈,老周头摸着这一箱子的银锭道:“夏家也就你这一个伯公了。”
满宝点头,“其实这么多钱他们都差不多能够买一间铺子了。”
周五郎道:“你家的那个铺子不止。”
他道:“上下两层,还带一个后院,都不比我们在京城的饭馆小了,位置也好,就算商州比不上京城,价钱上也差不了多少。”
毕竟他们在京城的那个铺子位置其实一般,是远比不上商州这间在中心的铺子,就不知道当年小叔是怎么买到这铺子的。
满宝也不知道,不过给出去她也不心疼,“我托了锐伯伯照应这边先祖的坟墓。”
老周头点了点头,满宝早几天就说过要把铺子送出去,所以他已经过了心痛期。
满宝左右看了看,问道:“去收租子的人还没回来吗?”
大吉道:“没有。”
满宝就摸着下巴道:“看来夏族长没有提前准备好呀,他一定很心痛。”
再是心痛,夏族长还是把租子交给了拉着车来的两个护卫,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实没必要因为这事儿再徒惹是非,只是他不解,周满怎么会这么急。
昨日她来时大家明明都很友好,他还以为她会过了今年秋收才提租子的事呢。
他儿子迟疑了一下便道:“昨日她去看到叔祖们的坟墓时便有些不高兴了,回来时也没怎么说话,是不是因为这个?”
夏族长恍然大悟,半响后叹息一声道:“知道了,你有空去一趟许里长那里,告诉他周满点明了要今年的租子。”
“许里长那里会不会怪罪?”
夏族长轻哼一声道:“他能怪罪什么?退后一步是他的意思,他白得了这些年的租子还不够吗?而且这次他在县令面前挂了号,如今怕是不会闹事儿,今后,今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你只管去,就说我们家的租子连带往年的都交上去了,他自然明白。”
他儿子这才应下。
夏族长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周满在京城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只听说她是个神医,可惜她不肯改姓啊……”
他儿子垂着眼眸,夏氏和周满没多少情义,而周家对她又不坏,她怎么会改姓?
第1939章 亲戚
满宝收了两车的租子,还有一大袋的铜钱,没办法,现在粮食贵,所以夏族长走了一点儿偏,去年的给的租子,但往年却是兑换成当年粮价的铜钱。
关键是,当年的粮价是多少满宝怎么会知道?
自然是夏族长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满宝也不是不能计较,到县衙里一查当年的粮库收入价就大概知道价钱了,可她实在没心思和他计较这个,看了眼护卫们收回来的铜板,大方的表示这事儿过去了。
老周头眼里只看得到这一麻袋的铜钱了,他伸手扯出一贯,抱着检查了一下,惊奇的道:“他家怎么藏着这么多铜钱?”
白善随口说道:“银虽好运输和储存,但买卖东西其实铜钱最好,最流通,也很稳定。”
金银其实并不普遍,只有大宗买卖和贵重物品才会用到金银,民间用得最多的其实还是铜钱。
不少中产人家家里都会储藏一定的金银铜的,以备不时之需,但其实占比最大的还是铜。
因为金银难得,有时候普通百姓还不认,因为难以辨认,所以会更信赖铜。
老周头就抱着钱问满宝:“我们回去要不要藏一些铜钱?”
“爹您高兴就好。”反正金银是藏,铜钱也是藏,都是钱,何必在乎它是什么样子的呢?
反正他们家房间够多,地方够大,随便藏!
老周头紧接着就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他抱着地上这一大麻袋铜钱道:“那这些钱爹给你收着了,以后给你当嫁妆。”
满宝:“……爹您高兴就收着吧。”
别看这一袋铜钱看着挺多的,却不一定有脚边那一小箱子的银子多呢。
满宝生怕她爹开口要银子,弯腰自己抱起银子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老周头这会儿心里眼里只有这一袋铜钱,所以完全不在意。
第二天夏族长就送来了许里长的租子,听说是怕她来回麻烦,所以许里长让人大致估算了一下今年的收成,提前预付给满宝,等秋收结束再算账,要是多了不用退,少了他再补上。
来送租子的夏族长儿子笑道:“许里长说这些年他都是将地交给家里的长工耕种,多少有些不用心,加上近些年天灾人祸不断,所以一直没什么收益,若是今年的租子给多了,就当是给东家的赔礼了。”
满宝忍不住讥讽道:“那许里长的赔礼可真够贵重的,整十二年的租子呢。”
夏族长的儿子尴尬的笑了笑。
满宝冷哼一声便道:“租子我收下了,烦请堂伯转告许里长一声,东岭那块地我去仔细的看过了,已经在找买家,等秋收过后我就不租了,还请他让家里的长工收获时注意些,别再有什么天灾人祸才好。”
夏族长的儿子一愣,关注点却在另一边,“你要卖掉那块地?”
满宝点头,“是啊,堂伯有兴趣吗?您要是出价高,我也是愿意卖的。”
想要说话的夏族长儿子便把话憋了回去,笑着转开话题,“也好,到时候大娘子回来族学应该也开起来了。”
满宝就点头道:“不一定是我回来,有可能是我四哥和我二侄女,到时候还请堂伯关照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