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邻听到风声,人渐渐多起来,远远地站着看热闹。
“顾时安,你真的没有偷我的玉观音,干啥不敢让里正进去搜?我看你是心里有鬼!”白薇冷笑一声,讥诮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举人老爷在怕什么?”
顾时安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里焦躁,脸色显得很难看。
他不受白薇激将,看着自己的左手,“薇妹,我以为这条手臂和五十两银子,已经将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现在看来你对我仍是心存怨怼,是想要断了我的仕途,才肯罢休吗?”
“那都是老黄历,早已经翻篇。顾时安,我现在就问你,敢不敢让我进去搜!”白薇扫一圈众人,目光落在顾时安隐忍的面孔上,勾唇道:“还是你觉得里正不够资格搜你的屋子?这样的话,那我只好请人写状子,状告衙门,让官差来搜。”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眼中满是凉意,“如果你不怕丢脸,让县城的人都知道咱们顾举人是窃贼,我是不嫌麻烦。”
“马上要春闱,不想被你们闹得分心。”顾时安再能隐忍,面对咄咄逼人的白薇,忍无可忍,“白薇,如果你冤枉我,你们白家就从石屏村搬走,离开清水镇。”
村民们十分同情顾时安,觉得白薇这女人太恶毒,要毁了顾时安的仕途!
并不觉得他提出让白薇一家搬走过分。
“我也不希望是你,堂堂举人是窃贼,丢的可是咱们县的脸。”
白薇懒得和他废话,上前推开他,在屋子里搜。
顾时安被推得往后退几步靠在门板上,紧紧握着拳头,眼里一片阴鸷。
他看着白薇搜找的身影,嘴角弯出冷笑。
他听见刘琦离开的动静,才会退让,只管等着看白薇把自己给作死。
几个青年也跟着一起进屋搜。
有的乡邻看不下去,劝顾时安别和白薇这疯婆娘一般见识。
顾时安反过来安慰他们,“是我辜负她,她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愿意承受。我是县城九年来唯一的举人,被寄予厚望,实在不敢分心,名落孙山让你们失望。才提出让她一家搬出去,希望她适可而止。现在看来……”
他摇了摇头,对白薇很失望。
乡邻对白薇更加气愤,巴不得白家离开石屏村!
别再祸害顾时安!
不一会儿,一个青年从里屋出来,脸色有些不对,在里正耳边说了一句话。
里正脸色大变,看着顾时安的眼神变了。
顾时安心一沉,来不及应对,就见白薇拿着摔坏的玉观音出来,气得眼睛通红。
“顾时安,你还有什么话说!”白薇满面愤怒,将玉观音放在桌子上,让大伙看得清楚明白,“好一个举人!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的举人,全天下只有你这么一个人!”
顾时安看到被损毁的玉观音,脑子一片空白,他以为刘琦将东西带走了,没有想到刘琦居然把东西留下,栽赃给他?
白薇看着顾时安眼中闪过震惊,随即脸色阴沉,冷笑道:“这一次,打算说是谁把东西放你家?”
顾时安紧抿着嘴角,心中躁乱,“这玉观音的确是刘琦放在我家里。”
他并不愚蠢,这个时候哪里不知道,白薇故意陷害他?
哪里这么巧的事情,刘琦一来,里正紧接着就到了!
白薇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一直在村子口祠堂里蹲守。从刘琦一进村,就盯着他,看他去哪里。
刘琦一开始将东西藏她家里,她会把东西搜出来,放在顾时安这里。
如果来顾时安家就更好。
“这和刘琦有什么关系?因为我弄伤他的手,他报复我吗?”白薇冷嘲道:“刘琦根本就没有去过玉器铺子,他怎么偷?再说是他偷的,为什么放在你家里?”
从一开始,白薇弄伤刘琦的时候,就开始算计顾时安。
想要揭开他的真面目,弄臭他爱惜的名声。
之后在谢玉琢那里听见顾时安问起玉观音的事情,白薇就有了一个主意,让谢玉琢请顾时安来铺子,为的就是事情揭发,顾时安有去过铺子的证据,无法洗清嫌疑。
不等她动手,顾时安和刘琦就按照她构想的计划行事。
顾时安脸色难看。
乡邻也觉得不对劲,怀疑的眼神看向顾时安。
“放你娘的屁!琦儿虽然游手好闲,可他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儿!这些天他老老实实在家养伤,根本没有去过镇上,咋偷这玉观音?”冯氏等到赵老爷来家里,想请里正去一趟,正好听见顾时安和白薇的话,肺都要气炸了,“琦儿受伤,你假惺惺来看他,说白薇在给人当徒弟,学啥玉雕,唆使琦儿打断白薇的手,毁了她这辈子!昨天下午还上我家,说啥白薇把玉观音刻好了,今天要给赵老爷送过去,以后白薇一家子巴着赵老爷就发达了!要琦儿去搞破坏,琦儿又不傻,哪会给你当枪使?”
“咋地?你做了贼,被捉住,把屎盆子扣在我儿子头上,你的心咋那么黑?”冯氏特别护短,之前巴结顾时安,对他客客气气。一见顾时安泼刘琦脏水,翻脸不认人。为了撇清刘琦,顾不上是不是为白薇说话!“我就奇了怪了,白薇咋会搁着你这举人不要,跟着个穷酸货。是你嫌她是个村姑,配不上你这个举人,往她身上泼脏水,说她和沈遇搞破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