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明心里头都是初回家得三丫,烤兔子比平日细致多了,虽说不会做什么吃食,可晓得调味料价贵,只跟不要钱似的往上头撒。
待烤好了献宝似的拿到三丫面前。
三丫却是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爹,你咋弄这个东西,兔子肉原就没什么吃头!你再瞧瞧你烤得,那上头都撒了啥?那辣椒面多的闻着都呛鼻子,这咋个能吃得下去?快快,赶紧扔了去……“
听得三丫这么说,叶贵明的脸色暗了暗,颇有些手足无措,隔了好一会子才说:“三丫,你小时候最爱吃爹烤的兔子……”
“爹,你可莫说了,早前那精穷的日子,还提个啥?有好吃的,谁还吃那穷货吃的破兔子。”说到这,三丫又看向了钱氏:“娘,咱从城里带回来的乳鸽呢?咱中午的小年饭就吃乳鸽呗,可是时新的东西呢……”
叶贵明这一番好心,是无处安放了,只能愈发手足无措的站着,眼里得光彩也变得黯然。
钱氏听了这话,也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男人的心意,她能不明白?
可偏生又舍不得说三丫,只转身去了厨下,找三丫口中的乳鸽。
这一切都落在叶杏娇的眼里,她一把按住钱氏,只冷冷的看向三丫:“今日就吃这个!”
“咋个,大姐?你是故意同我作对的吧?大年下的就吃这破烂玩意?”三丫听得叶杏娇这么说,顿时提高了嗓门:“这还算是个家不?小年都不叫吃顿顺心的饭。”
“家里做什么,你就吃什么!若是不愿意吃,拿自己的银子出去买!”叶杏娇又看了她一眼。
说完便转身回了厨下。
今日是小年,说来过小年与过大年不同,他们这头过大年讲究的是吃年夜饭,而过小年这顿的正餐,都是摆在中午。
叶杏娇虽说今日吃兔子,可今日是过年,她总不好为了同三丫较劲,当真只吃那一只兔子,菜码还是要预备的。
而且预备饭食之前,得先祭灶王。
这祭灶王可不光是预备些吃食瓜果,还得把旧的灶王像揭下来,请来新的灶王像。
叶杏娇家里今年刚起的新屋,原先是没贴的,今年头一遭请灶王。
钱氏可郑重的很,头十余日就从县上请了画像,还带着去庙里烧了香,这会子贴得平平整整,还左右看了半天,生怕有半点错处。
待贴完了,还十分虔诚的低声叨咕了好几句。
只惹得叶杏娇在一旁直笑。
“你莫笑,这神像面前得庄重点,今日可是灶王爷上天的日子。”钱氏一板一眼的说道:“你年轻,不晓得这些个老例,这灶王爷啊,小年是要上天庭,同玉帝老儿说这家人的善恶,让玉帝老儿赏罚哩。快快,将祭品都摆上。”
这个习俗叶杏娇也是听过的,虽说这些东西她都不信,可习俗这个东西,也是文化的一种传承,自有她可取之处,所以只要不是过分迷信,叶杏娇从没有打破这些旧历的想法。
只笑着在灶台前摆上瓜果。
钱氏瞧着,瓜果都摆的整整齐齐,忙不迭的拿起了一块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