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捉了白氏,又是抓的现行,这事板上订钉,没想到白氏的男人竟然玩了个以死明志,将罪责都拦在自己身上,这事可就有些不好半了。
叶杏娇听了这话,揉了揉眉心,没想到这事当真让她料中了,于是只叹了一口气,又问道:“大人,不知定了协从的罪名,得判多重的刑。”
“这便不好说了,若重一点七八年的苦役,轻一点不过拘个一年半载。如今县上有不少糊涂的百姓,这会子直嚷着白氏无辜,要求释放白氏的联名信递了三封,还有人扬言要去府城告我官商勾结,这案子若是判不成铁案,可就麻烦了。”刘县太爷叹了一口气。
“白氏那头怎么说……”叶杏娇又问道。
刘县太爷听了这话,青筋突突地跳了跳,似更加恼怒,只说道:“那白氏抵死不认,推说一应事都是她男人做下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连协从作案都不肯承认。”
刘县太爷说到这,忽地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凑了凑:“上了拶指……”
叶杏娇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说来拶指这种刑罚,就是现代在电视里看得那种用绳子穿了五根小木棍,套着手指,用力收紧。
俗话说十指连心,最是让人受不了,这可比打板子重得多。直接就要去半条命。
这刑罚专门对付犯了重罪的妇人,能挨得下这重刑的,可没有几个。
万没想到白氏在重刑之下,还能咬紧了牙冠半个字都不承认。
叶杏娇眉头凝得更重了:“明日过堂,如今这般的供词,怕是不好看了……”
“哎……”刘县太爷重重叹了一口气。他便是知道这事不好办,才喊了叶杏娇来一道商量。
“白氏上无父母公婆,下无子女,如今男人也死了,便没什么软肋可拿捏。只要她抵死不认,想撬开她的嘴难了……”叶杏娇说这到,忽地想到了什么,对刘县太爷说道:“大人,一个案子审个三五堂也是有的吧?我瞧着这个案子倒不如慢慢的审……”
说来如今县上这样乱,依照刘县太爷的意思,快刀斩乱麻,万拖不得,饶是慢慢的审还不知生出什么变故,刘县太爷不赞同的看了叶杏娇一眼。
叶杏娇瞧出他的顾虑,只覆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刘县太爷听了他的话,眯了眯眼,隔了好一会子才略带狐疑点了点头:“那……先拖上一拖?”
……
因着白氏犯下的这个案子事涉了半个县,可以说半个县城的人都是苦主,所以这案子必是要公审的。
第二日公堂上来得人格外多,可瞧上去却都义愤填膺很,叶杏娇在人群里能听见不少人小声说着:“白氏是被冤枉的,放了白氏……”
叶杏娇听了这些人的话,不由叹了一口气,说来今日来的这些人,与以往看热闹的格外不同,莫看着大多是苦主,可却都是最为愚昧的那一帮。
毕竟如今县上乱成一团,那些吃了小面,心里头明白的这会子都正急着想戒瘾,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哪有心思出来瞧热闹。
所以今日多来的都是不肯相信自己染了烟瘾,而是白氏真有神仙手艺的那帮人居多,这帮人都挤在最前头,生怕刘县太爷将白氏判了重刑,再吃不上小面。
余下的多是没吃小面,因着事与己无关,就是来瞧个热闹,倒没什么立场,所以这些人也不大发言。
白氏被押上堂时,披头散发,十指被夹成了萝卜,因着天热不少地方都化了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