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平日都在宅子里,除了勾心斗角的妯娌们,再就是下人,能说上几句交心的话的并不多,今日逮住了叶杏娇,可是聊了好一会子。
直到天都暗了,这才放叶杏娇回铺子。
这刚一进门,就见着牛土立在柜台边上哭哭啼啼,也就是如今铺子里没什么生意,不然可得叫人好一顿笑话。
“这是怎么了?”叶杏娇皱着眉问。
牛土只委屈巴巴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敢多说什么。
说来这铺子里扁头是掌柜,统管着所有人,可牛土不过半大的孩子,所以平日里只叫他做些跑腿的活,管得比旁人松泛些。
倒是牛木因着是牛土的长兄,所以对他看管的格外严,牛土这么委屈巴巴的站着,定是遭了牛木的数落。
“牛木呢?让他来与我说?”叶杏娇接着又说道。
牛木数落完牛土就回了屋子正理账目,这会被人喊了出来,竟还有些生气,对叶杏娇说:“主家,这孩子如今左性的很,不管教可是不成了,您莫帮着他。”
说来牛木是牛土的长兄,虽然平日里惯的严苛了些,可到底是为着他好,不过在叶杏娇看来,这十三四的牛土也不过是个孩子,听了这话,只放缓了语气对牛木说:“还是个孩子呢,有什么事慢慢说,慢慢教!弄得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到底是怎么了?”
“主家,你是不知道,他如今是抽了疯了!”说话时,牛木又瞪了牛土一眼,才接着说道:“这小子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地了,顿顿赶着饭点躲出去磨洋工,半点没有做伙计的样子,不知道的还当他是这铺子的少爷。”
经牛木这一提,叶杏娇倒是想起来了,这几日牛土确实总不在铺子里,不知跑哪去躲懒了,不过一来铺子如今一般,偷闲些也是无妨的。二来,叶杏娇也不是那恨不得马儿跑得快,却不许马儿吃草的苛责主家,尤其牛土又是个孩子,当初她留下他时,也不过是不想他和牛木分开,并没指望他做些什么。
她倒是更希望,牛土有干活的功夫,倒不如多学些手艺。
只牛木不是这样的性子,他读过几年圣贤书,坚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在他看来他们是卖身的奴才,就得做好的自己的本分,可不能白吃了主家的饭食。
“如今铺子里不算忙,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说几句便罢了,也算不的不得什么事。”叶杏娇又劝了牛木一句。
“主家, 你今日不在店里不知道,原我也只说了几句!可我上午刚说完,他应的好好的,转眼到中午又出去躲懒了!”牛木说到这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我就想看看他让什么迷了心窍,所以偷摸跟着出去看了一眼!主家,您猜怎么样?他居然跑去那小面铺子吃小面哩!我这一问,才晓得他如今顿顿赶着去吃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