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萧氏是送米粮的,所以预备了两驾车,后头那驾装的粮食,前头的车架做人。早早便将车架停在了叶杏娇的铺子外头。
有丫鬟伺候,萧氏倒也没下车,只由丫鬟将叶杏娇引了上来。
这初一上马车,萧氏便笑着牵起叶杏娇的手,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旁边:“可算见着你了,我可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呢……”
叶杏娇轻轻的一笑,可抬眼去瞧她时,却觉得她神色有些倦怠,连眼下也有些发青,于是拿捏着问了一句:“可是最近这些日子操劳了?”
说来王崇这次院试中了秀才,这对王家一个商贾出身的人家,可算得上天大的喜事。
用老话讲可是改换了门庭。就连门口的门墩,都从普通的门枕石,升级生了书香人家才能用箱型门墩。
夫妻一体,王崇得了荣耀,萧氏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照说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地劳心成这样?
萧氏听了叶杏娇的话,叹了一口气,才撇了撇嘴说:“可正是呢,家里头老太太折腾,竟是操不完的心!”
涉及到王家老太太,便有些私隐了,叶杏娇不好多问,只能劝慰道:“能者多劳,嫡孙媳妇总比旁人要操心些。”
萧氏不以为然,只挑开了马车的帘子,朝后头那辆装粮的车架指了指,有些不快的说道:“瞧见没?整一车的粮食,都是我家老太太的主意。”
王家送粮这正是叶杏娇想知道的事情,她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问道:“老太太怎么管起了俗事?”
“谁说不是呢?”萧氏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说来放粮施粥,我们王家也是常做的,每年初一,八月十五,菩萨圣诞日,哪个都不曾落下。他们一个小面铺子要施粥,是搏名称也好,行善事也罢,与我们是无关的,我们想做自己就做了,犯不上与他们一道!”
说道这,萧氏顿了顿,颇有些无奈的又说:“可我家那老太太不知怎么地,偏生就要参与进去,还生怕旁人贪墨了,非得要我去送粮,到显得我王家也得巴着他们一个小面铺子。这事我公爹也说了几句,可惹得老太太发了好一通火,要说我公爹如今年岁也大了,被老太太拿着拐杖满院子追着打,可叫下人笑话的不行。”
“老太太,非得与小面铺子一道施粥?这里头可是有什么缘法?”叶杏娇皱了皱眉。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搭上我家老太太的!”萧氏提起这个就有点来气,只恨恨的说道:“说来那个小面子铺子管事的那个小娘,前些日子成了老太太的堂上客,三不五时就来我家与老太太说话,老太太瞒得紧,也不知道都聊的什么。 那日她来给老太太做了顿小面,可将老太太哄得不行,待人一走,就说要送米粮一道施粥!
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偏生老太太说了,我们王家是大家,不做那搏名的事,只让悄么声的送粮过去!对外还是以小面铺子的名义。这粮食是我们出,好名声都让她占了去,不是笑话一样!”
叶杏娇听到这,才算明白萧氏为什么这么生气,拿旁人的东西博自己的声名,可不就怪烦人的。
而且王家平日虽然低调,可说到底也是精明的人家,大户不管内里肮脏成什么样,面上都有做善事的惯例,说半点不图名,倒也显得假了。
尤其是老太太那般有雷霆手段的人物,万不会活这么大的岁数,这会子无端起了菩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