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头这段日子想尽了各种主意,让铺子的生意回暖,可惜使了大力,也没什么动静。算得上心力交瘁,嘴角都起了一圈火泡。
因着叶杏娇要做亲,他不想生意上的问题妨克了她一辈子的大事,所以这事一直死死的压在他心底,这拖的时日越长,反而越不敢开口了。
今日终于将这事摆倒了明面上,扁头可松了一口气,只将事情细细说了:“杏娇,是这么回事,早前你回了村子了,这县上开了一处小面的铺子,那生意火爆的,只将大半个县城吃食铺子的生意都抢了去,如今他们家日日从早到晚的排队,只为吃上一口小面。”
“小面铺子?”叶杏娇凝眉,顿了一会才说:“小面本就是这处的特产,也算不得稀奇,怎会火爆成这样?”
她有此一问,并不算奇怪,说来他们整个省都有小面,大多数人家早起做活,不爱自己弄饭食,都是找个摊子吃上一碗小面。家常也能做,算不得稀罕,左右不过是一味小吃,大一些的铺面都是不做的。
若说爱吃小面的人是不少,可挤兑了酒楼的生意,倒有些稀奇了。
“就是这处怪哩!你说咱们这地界,谁人不是吃小面长大的,不知道新开这家咋就这么火爆?人人都要去抢一碗。”扁头也是皱着眉比划着说:“我特特找人打听过,新开的这处小面铺子,原是在码头上摆早摊的,干了许多年,平日里来往都是码头上的脚夫,经年的老客是有一些,可左右就是个小摊子,也就能勉强维持个生计,可前些日子不知怎地生意顿时火爆起来,竟能将偌大的码头堵个水泄不通。后来这主家看生意好,便盘了个铺面,如今生意更是了不得了,县上最出名的老饕客们如今都是一日三顿的守着,生怕少吃了一口。”
叶杏娇听扁头提起老饕客们日日守在小面铺子前就更觉奇怪了。
若将食客分为三层:吃货、美食家、老饕,那老饕就是金字塔顶端的食客。
说来这吃货只管敞开了肚皮吃;美食家则能吃出每一道菜的来历、典故、吃法、注意事项等等。那老饕就更厉害了,不光会吃还会做,手艺都算得上非职业大厨。
叶杏娇铺子里小龙虾刚问世时,老饕们也不过三不五时的来,这些人多是吃个新鲜。
一个在县上传了几百年老特色小吃,能让这帮人这么稀罕?
可算稀奇了!
“可是口味上有什么独到之处?”叶杏娇不禁又问。
“咱铺子里的人都守着咱自己的铺子,没去凑那个热闹,那小面味道好不好倒是不太清楚。”扁头十分坦然的说道:“不过我倒是从一些老客们嘴里听说了,那处小面铺子早前在码头摆摊的时候,就杂碗一个口味,如今开了铺子,也不过多添了一味肥肠浇头。旁的菜色一概是没有的,当真瞧不出哪里特别。”
何炎今日与叶杏娇一道来了,听到这也微微皱了皱眉,接话问道:“可是主家有什么来历?”
何炎也是铺子的主家之一,虽说扁头打心眼里更信服叶杏娇,他的话也是不能不回的,只接话又答道:“那主家我也打听了过了,是一对夫妻,都二十五六岁上,穷苦人家出身,公婆死的早,下头也没有娃娃。男的不大管事,在外头张罗的是小娘子。”
夫妻店,更是无甚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