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婆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何秀才可是正经的秀才公,还是啥子案首,咱村里最最了不得的人物,他用照看个啥?”
“对,再说了,何秀才这么厚的家资,叶家何家两房都挑的起!往后可是两家的顶梁柱!”
“就是,说啥子上门女婿!我看啊,何秀才就是心疼叶杏娇,上门女婿都是个虚名!人家家资好人才好,还当不得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古氏没料到她一开口,竟惹来整个村子的反驳,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可偏李寡妇又没说什么,她想撒火也无处可撒。
钱氏看重何炎,一直都觉得自己招了这么个女婿是修来的大福,倒没觉得这些话有什么刺耳,当下只立在一旁陪笑。
李寡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就是要村里人都向着他,知道她儿子是个了不起的。
这会子只悠哉的饮了一口茶,又朝钱氏笑了笑,绰约开口:“两个孩子这次亲事办得急,早前也没与亲家母商议,正日子那天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古氏虽说没大心眼,可到底活了这么大岁数,一听这话就晓得她什么意思。
例来招上门女婿,结亲的正日子,又两个置办的方法。
一是,女方家备四人轿,并用行人执事,专迎新郎坐轿子,俗称“抬郎头”。只‘抬郎头’在村子里溜一圈,就显得男方低了女方一头。
二是,新婚头一夜男方住到女方家里去,新娘住外家,到了婚娶吉期,照旧有花轿到外祖家去迎亲,抬新娘兜喜神方一转。这样的意思便是让上门女婿堂而皇之的娶亲,女儿依旧做出嫁新娘。
钱氏本就不肯委屈何炎,原就打算让叶杏娇做花轿出门,本早该商议的好的事,只这次婚期选的急,许多事都没来的急说。
钱氏本就打算今日将这事同李寡妇说,没想到她先提了出来,当下就紧忙开口:“自然是要……”
“自然是要‘抬郎头’……”没等钱氏说完,古氏却忽地将她的话打断。接着又转头低声对钱氏说:“往后杏娇压不压的住全看这事哩,没得招个上门女婿还伏低做小……”
“哎,我家炎儿到底是个读书人,总要些颜面……”李寡妇说到这,竟掏出帕子擦了擦眼底,一副要哭的模样。
顿时就有村里的婶子扶着她,忙不迭的安慰:“这大喜的日子,可不兴落泪!”
接着便七嘴八舌的怼起古氏。
“大伙都知道何秀才当上门女婿就是个说辞,是心疼杏娇,连带着心疼叶家,不想你们绝了后!这咋个还要‘抬郎头’,这不没得下人脸面么。”
“就是,这也不知安得什么心,大喜的事非得弄些幺蛾子。”
“古婆子,你也不是我们村上的人,贵明媳妇都没说啥呢,你咋还做叶家的主?”
古氏被这帮人说得半句话都插不上,只将自己气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