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李寡妇的印象还是好的,只觉得何家比她家高了太多,所以饶是这两家离的甚近,也不大敢相交。
可这些事何炎是亲历者,他听了钱氏的话,只皱了皱眉并没作声。
“娘,今日做了白肉,怎么地这蘸料只有酱油和蒜蓉。快去切些辣子来。”叶杏娇朝钱氏使了个眼色。
钱氏正等着何炎的回话,也没大在意,听了叶杏娇的话,忽地一愣,只说道:“炎儿不大吃辣,添什么辣子,这就得了!”
“娘……”叶杏娇起身,又唤了一声。
钱氏听得这一声,才醒过味来,叶杏娇这是有话同何炎说,这才转身去了厨下,只走了两步又回过身对叶贵明说:“那辣子挂在了廊上,我有些够不着,你帮我一道。”
叶贵明是个老实头,这七拐八弯的机锋并没大听懂,只这媳妇一喊,乖乖的跟着走了。
叶幺妹还是贪新鲜的年纪,只跟着爹娘一道走了。
桌上只剩下了叶杏娇与何炎。
看着何炎不大好的神色,叶杏娇只低声说道:“到底是你娘,那些事又过去那么久了,原也该放下了。”
何炎冷着李寡妇那些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当初她支使李水青下药,用的是淫羊藿。
那东西勾起了他对过往的思虑。
十年前的那一晚,许多不曾主意过的细节,纷纷扰挤进他的脑海。
他不敢想养育了他那么多年的李寡妇在那场腥风血雨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些话他没同叶杏娇说,只皱了眉抿了抿嘴,隔了好一会才说:“那便去喊她一声吧!”
说到这,他又看了一眼叶杏娇:“虽说喊她一声‘娘’,侍奉她终老是应该的,不过只远着些吧……”
叶杏娇只当他心里还有气,说来李寡妇三番两次朝她出手,她不是心里头不膈应,只因着到底是何炎的娘,她未来的婆婆。
她不想何炎被夹在里头,所以不求亲如一家,只求个相敬如宾便好了。
所以当何炎说喊李寡妇一声‘娘’时,她并没往深里想,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
说了这一会话,钱氏几个也从厨下出来了。
“我去喊她!”何炎站起了身,应了钱氏的话,只脸上没什么表情。
钱氏不明所以,倒为了能请来未来亲家心里头乐呵的很,只将何炎一把按在条凳上,笑眯眯的说着:“你坐着,莫动,我去喊……”
只如今叶幺妹得了上次的教训乖觉了不少,看她娘一动,忙不迭的起身就往外头跑了:“娘,你坐着我去喊!”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孩子心性,跑到门口又伸出个脑袋说道:“娘,那白肉你莫都吃了,给我留点哩!”
“这孩子,就知道吃……”钱氏含笑斥了一句。
只不过这话却将桌上那些阴云尽数扫干净了,一家子只其乐融融的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