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开铺子得不老少钱吧,哪弄开铺子的钱哦……”纪氏皱着眉说。
“三奶,我这不是卖假发得了一百两么,就用它当本钱,在县上我算过,租一间好点的铺子,一年几十两也够了,而且做假发这东西,本钱不抛费几个,就是手工的东西。”叶杏娇说到这,又补了一句:“铺子里挣的钱我也不要,只分给大家伙。”
纪氏听了,虽然觉得这法子不错,可还是没作声。
田婶子看出她的犹豫,连忙又说:“三奶,这都是给村上造福的事,你老咋还不同意?”
“杏娇哦,这人同人不一样……”纪氏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杏娇,你有大本事,能在县上挣钱,可不是村里的女人都同你一样。咱们村里的女人们,还是得靠男人啊……再说了,要是女人都去做这活,家里饭谁做,衣裳谁洗,还有那喂鸡喂猪的……都离不了女人啊……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叶杏娇听了这番自贬的话,心里被堵的不行,饶是女人自己都看不起女人,她该如何带这些人走出去?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
叶杏娇深吸一口气,对纪氏解释:“三奶,我知道您的顾虑!可谁也没规定女人就必须相夫教子,在家里做活!三奶,你是女人,这村里你也看见了,多少人被婆母磋磨,被自家男人打骂,连说句话的份都没有……三奶,村里的女人苦啊,眼见有活路,咱得带着她们走!您老就不想女人挺起腰杆子,手里攥着自己的钱,不怕离了男人就活不成?”
纪氏听了这话,心里也动容了,说来她也是女人,叶海正是村里的里正,虽然这些年没动过手,可在家里也说不上什么话,她也想有朝一日,自己能挺起腰杆子,不再看别人的脸色。
“是啊,三婶,您要是同意这事,是大德哩。”田氏在一旁说,她不会说些那些大道理,可却也有几分自己的感悟,接着又说道:“三婶,村里多少女人被磋磨的,巴望着死婆婆,死老公,然后自己当家做主的?咋?难道非得等死绝了,才能过好日子?如今自己能挣钱了,男人也得顾忌几分,再不用熬油似的熬了……”
这话虽然糙,可却是多少女人的想法。
纪氏终于松动了,答应了他们做这事。
接下来叶杏娇便在村里开了动员大会,鼓励女人们走出家门,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主持这会议的是纪氏,因着她最有威望能说动人,这也是叶杏娇找她的原因,村里人的女人思想太封闭了,唯有纪氏能说动她们。
田婶子腿快,心肠好,挨家挨户通知的事就落到了她头上。
说来村子里的女人虽然思想上落后了一些,可打心眼里还是想自己能挣点银子,所以这次动员大会过后,不少人来叶杏娇家里挣当女工。
叶杏娇挑了十来个针线上利落的婶子们教了她们制作假发的手艺,那些针线上不利落的则负责清洗马鬃,或是假发的后续的保养。
另挑了几个机灵的婶子们,专门去轮流去县上的铺子里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