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咋个回事?”钱氏听叶老渣子说这人怕是不好,只跟着心头一颤,连忙又问道。
“砖头他媳妇伤了身子往后不能怀娃娃,你婆婆不肯留人哩……”叶老渣子很淬了一口。
“咋?我婆婆要砖头休妻?”钱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是老叶家伤着的,又是因着牛氏不肯请大夫耽搁了时间,这才伤了根本,这咋还能休妻!
叶老渣子郑重的点了点头,牛氏便做的出这样的事,他对钱氏接着又说:“大夫是早间来的,没等到晚上,你婆婆便支使了人,要把砖头他媳妇送回娘家哩,说是下不出蛋母鸡,老叶家不留哩……这要不是砖头和她娘赶到村口拼死拦着,这人早就送走了。如今啊,这砖头媳妇也被牛氏拘着,说是晦气,不让进砖头屋,只在砖头娘屋里养着,说等身子好了就送走……你婆婆这会都帮砖头开始相看新媳妇哩!”
说来这的人婚嫁讲究的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这父母指的是亲爹娘,一般情况爹娘尚在,儿子的婚事做爷爷奶奶的都不大插手。
可这牛氏不光插手了,这砖头媳妇还病着,她便开始相看新孙媳妇了,走到哪都没这么恶的人!
“我一个老爷们都晓得女人流产是大事,砖头媳妇如今没得好好调养,又差点被休,这身子哪里还样的好!哎……逼死个人啊……”叶老渣子叹了一口气。
因着与二房关系不错,叶老渣子走时,钱氏摸出个荷包里头装了些散碎银子,只让他带回去给二房,原本她是想预备点补身的吃食,可吃食打眼只要让牛氏看见了,怕砖头媳妇半点吃不着,倒不如这银子好藏些。
叶杏娇也没看着,支使伙计找了个大夫来,开了几幅补药让叶老渣子一并带回去了,想来牛氏定是不肯掏银子给砖头媳妇治病的,若是没几味好药,拖得时间长了怕是命都保不住。
待叶老渣子走了,钱氏唏嘘了好一阵,这到了晚上关了门,还与叶杏娇说:“哎……砖头他媳妇小余氏,是你二婶亲亲的侄女哩,当年给砖头说亲的时候你还在府城,那会子你奶舍不得出彩礼,砖头说不到好媳妇,你二婶回娘家求了好几次,据说给她哥拍胸脯保证,保管让小余氏享福哩。”
说到这钱氏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这才过了几年啊!小余氏的娃娃就掉了,这要再被休回去,可咋个活哦……你二婶这回怕得被娘家剥了皮,往后再没娘家撑腰哩!”
叶杏娇听了这话也唏嘘了好一阵,当初她教了二婶余氏做辣皮的法子,只想着让她偷摸赚点银子,没想到这消停日子没过几日又出了这大事,可这人尚在老叶家,她想帮忙却也伸不上手,只能祈祷着余氏看开些。
话说叶老渣子回了宜河村,没敢耽搁连忙就偷摸找了余氏,把叶杏娇和钱氏捎来的银子与药材交给她。余氏一见这些东西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如今她日子太难了,前些日子做辣皮赚的那点小钱全都给小余氏抓了药,可这是要命的事那点散碎银子根本不够使。
小余氏得不到好的照料,只天天拉着她哭,磨得她心里头跟着一阵阵难受。那头牛氏又没完没了的逼着她把小余氏休了。
村里人怕惹麻烦,哪个都不敢伸手帮忙。
如今唯有大房还肯雪中送炭,她如何能不感动,心下只想着往后她定是要报大房的恩……
转眼就到了六月中,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夹衣也换成了单衣。
‘叶氏龙虾’一如既往的热闹,二房遭遇的事也悄么声的过去了,没人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