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这叶海正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头到底也是在意小孙子的,还是差人将扁头从地里喊了回来。
扁头是个爱张罗的,被困在一亩三分地里原就恼火,如今能得了差事去县上发展,自然一万个愿意。
这事办得那叫水到渠成。
往后叶杏娇就是扁头的东家,扁头有眼力介,因着叶杏娇是驾车来的,他连忙送了她家去顺便将车还了。因着心里没底一路上都和叶杏娇打听铺子的事,那倒叫个有说有笑。
虽是光明正大,却被有心的人看了去……
这些叶杏娇却是不在意的,只说这回了家,就见钱氏用洗衣盆装了一大摞被褥正准备去河边浆洗。
叶杏娇家里头如今虽说有了水井,不必再去外头打水浆洗,可如今天气正好,钱氏还是乐意去河边,不图别的就图河边浆洗衣裳的婶子们多,能拉上几句家常。
村里娱乐项目少,全靠这打发日子哩。
因着新搬家,要浆洗的东西多,叶杏娇便跟着一并去了。
只说刚到河边,就见叶杏娇的二婶余氏也在河边洗衣裳,只这两眼发红,还时不时用衣袖摸眼睛,看着就是偷摸在哭。
“瞧,那不你二婶么?”钱氏皱了皱眉,偷偷小声说了一句:“指定你奶又磋磨人哩。”
叶杏娇想到昨天那一出,牛氏最是抓邪火的,想来她二婶跟着倒了霉。
“你二婶可是个好的,咱家分家的时候还给咱送过粮哩,咱可不能不管,得问问去。”钱氏说话间就拉着叶杏娇走到余氏身边。
余氏见叶杏娇母女过来,连忙擦了擦眼睛,强挤出一抹笑容:“大嫂,也来洗衣裳啊……”
“咋了?她奶又磋磨你了?”钱氏紧忙问道。
余氏没做声,只当是默认,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大嫂,我如今可羡慕你哩,哎……”
虽说余氏碍于牛氏与他们交往也不深,可说来却是向着她们的,叶杏娇想着能帮把手就帮把手。
又闲谈了几句,余氏才抹着眼泪说道:“如今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吃喝全是娘把着,我那儿媳妇如今怀了身子,我当婆婆的连个鸡蛋都拿不出来,还得带累她们受气……哎……”
余氏说的儿媳妇就是叶砖头的媳妇,牛氏只重三房,虽说不至于打骂隔了辈分的孙媳妇,却也指定是没好脸,想补补身子那是根本不可能。
再说余氏原来做活有儿媳妇帮手,日子还能轻省些,如今儿媳妇怀孕,大小事都得自己担着,这日子可不就难过了?
都是做婆婆的人了,还天天被牛氏这么磋磨,哪还有脸面……
叶杏娇听到这,心下也是不忍,只想着怎么伸手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