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杏娇回屋,只见她娘依旧痴痴傻傻坐着,哎,已经整整两日,她娘滴水未进,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叶杏娇只能硬着头皮劝道:“娘,爹没了,你还有我和幺妹呢,你想想幺妹,她才十岁,你真就不打算管她了?”
钱氏听了这么一句,似乎有点回神,接过了叶幺妹手里的碗,喝了两口水,只仍旧是一言不发。
叶杏娇无奈,只能又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叶杏娇刚迷迷糊糊合上眼睛,就听得外头有人在喊。
“杏娇,杏娇,你在家不?”
叶杏娇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叶大花手里拿了两块白布,并十几个鸡蛋——村上白事也是要走礼的。
叶大花把奠仪塞在叶杏娇手里说:“我这两天就要家去了,你爹的事,我怕是赶不上了,我今个先来看看你。”
村上就是这样一点好,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不用去说,自然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叶杏娇接过奠仪,想起她爹,心里又不是个滋味。
叶大花跟着在一旁劝了几句,才说:“对了,我家那牛奶,你回头还要不?我跟我爹娘说了,让他们给你留着,你啥时候要用,去取就是。”
经她这一提,叶杏娇才想起‘酸奶水果捞’的事,隔了这些天,那发酵的酸奶怕是早都坏透了。
如今这个节骨眼,她哪还有什么心思做酸奶水果捞,且往后再说吧……
于是,只答对几句,并没提什么时候再上门去取牛奶。
“对了,还有个事,我就纳闷了,你奶那头在给你爹搭灵棚呢,你们不是分家了么,为啥你爹的事摆在那头?”聊着聊着,叶大花忽然一拍大腿。
“他们在搭灵棚,啥时候的事?”叶杏娇听的一愣。
“咋?你不知道?今早在村上请的人,满村都传了口信,三日后你爹发丧,喊了大伙去吃酒哩。”叶大花也跟着一阵莫名,照村里的习惯不论是红事还是白事都要请人吃酒,只红事摆在晌午,每桌双数至少十二个菜;白事摆在早上,每桌单数至少十一个菜。
可不论怎么说,都没有越过嫡亲闺女的去得,这叫个什么事?
叶大花不知道老叶家唱得什么戏码,叶杏娇却是知道的。
他们就是想越过她和她娘,径自把事办了,回头坐实了孝子贤孙的说法,继承家业,直接上门抄她们的家,把她们扫地出门!
明明是嫡亲血脉,活这一世的最后聚散,却被自己亲爹亲娘亲兄弟这样算计,怎能不让叶杏娇心里难过。
叶杏娇万万不会让他们拿她爹的身后事做筏子,任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