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直往躺在床上的钱氏扑过去,揪着她喊:“你个瘟猪,扫把星,你咋不去死,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命来,那是我大儿啊!哎呦喂,我的儿哦,你咋这么命苦啊,你让这扫把星害得命都去了。”
“奶,我娘这病着呢,你有什么话回头再说,没得在这嚷嚷。我爹现在咋样还不知道呢,你咋就知道他死了,万一我爹没事呢,您这么早就来哭丧怕是不好吧。”叶杏娇强打起精神应付牛氏。
“咋,矿都塌了,人都死绝了,就他能活!你个不要脸的女昌妇,骗我半截入土的老婆子,没天良哦!”牛氏说着扑向叶杏娇。
叶杏娇怎么可能任由她扑打,当下闪做一边,让牛氏扑了个空,饶说要不是因为她是长辈,这会子正是她爹生死未卜的时候,她真想撕了这老婆子。
“奶,你也别哭丧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又是秧歌又是戏的,我这也听不懂。”叶杏娇可不信,她奶真是为着她爹来的。
牛氏被她噎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原本想好的说辞,全被她打乱,只是牛氏却也不是一般妇人,只挥着胳膊乱喊:“滚,你跟你那个扫把星的娘都出去,我的大儿这样可怜,你们想在这吃香的喝辣的,门都没有,赶紧滚,现在就滚。”
“奶,你要撵我们走?咱们可是分了家的,可轮不到你撵我们。”叶杏娇是真没想到,牛氏凉薄成这样,她爹现在还下落不明的,她奶就来撵她们了,真的是半点情分都没有。
“分家咋?这家是分给我大儿的,如今他都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想赖在这?没良心哦!”牛氏愤愤不平的说,在她看来,孙女媳妇都是外人,儿子都死了,凭啥把家产留给她们,做梦!
杨氏也跟在一旁帮腔:“杏娇啊,这不是我说啊,你爹都死了,你说是招婿,可也没个动静,如今得给你爹发丧,这不得有孝子贤孙啊,这不都得你兄弟来?再说了,你爹这样年轻就走了,可得大办,这不都得用银钱,当初分家家里的银钱尽给了你们,如今哪有银子发丧你爹啊,杏娇啊,三婶知道你孝顺,你能看着你爹连抬好棺材都买不上?”
杨氏的话,就更明白了,不光是要撵她们,还想要回分家给她们得那二十两银子。
这婆媳的话,让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只钱氏这会子虽然醒了,整个人确是痴痴愣愣的,直勾勾的看着远方,半个字都不肯说。
叶杏娇很想问问他们,她爹要是真的没了,她们这般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怕不怕她爹半夜回来找她们。
“对,银子也得还回来,还得我乖孙给我大儿守灵呢!你们几个小女昌妇,滚,都滚!”牛氏跺着脚说。
叶杏娇刚想说,她爹用不着,若她爹真有事,这事她自然全权办了,再说了当务之际是去寻一寻她爹,这都还没怎么着呢,凭什么就说她爹没了,活得见人,死必得见尸体,没得这么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只没等叶杏娇开口,忽然有人闯了进来说:“贵明叔的丧事我来操办。”
进来的是何炎,他原本是家去了,想着叶杏娇家这样乱,只怕是没得心思做晌午饭,特特让他娘预备了好克化的饭食送了过来,没想到刚一进门,就碰上牛氏这一出。
“有你个打短命的女干夫什么事?老娘家的事用你管?你算哪跟葱,赶紧死出去,莫污了老娘家的地……”牛氏冲着何炎嚷到。在她看来,如今这分给叶杏娇一家的土屋,如今又是她的了。这村上的绝头户,哪个死了家产不是尽归叔伯兄弟!?对,她没错,就是这个理。只却没想过这也是她亲儿的骨血……
“杏娇是想嫁也好,招婿也好,我应着!”何炎说完又补了句:“贵明叔的丧事仪程、哭灵打幡,都由我来办。以后杏娇的事只与我说。”
招婿的事,他原本还在思忖,如今看见叶杏娇被欺辱的这样厉害,直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没处撒。
索性就这样吧,他应着了,他到想看看这帮人能耐他何?至于往后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