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闺女……
怎会想到那稳婆却说,“太太,还是让人去医署找一个精通小儿科的大夫来看看吧,这小娃儿是个男娃,但哭声却不够宏亮,担心是胎里带了……哎,还是找个小儿科的大夫看看比较稳妥。”
听说自个儿生的是男娃,张春芽心里直接美得升上了云端,然后就有听到稳婆说这孩子哭声不够宏亮,担心是胎里带了毛病出来……张春芽这心情可谓是忽上忽下,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赶紧差人去医署请医官,苏崇山点名要医署的大医官葛天明来,葛天明哪敢不卖自家大舅哥这个面子?
将那小娃娃的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葛天明道:“娃儿没什么问题,就是这月份不够足,需要小心养着,稍有不慎,就可能夭了。起码得小心养够五六个月,等这小娃娃同一般娃儿一样健全了,才不需要特别叮嘱。”
苏崇山和张春芽赶紧记下。
葛天明又给张春芽把了脉,叮嘱了张春芽一大堆注意的东西。
看着自家娃儿那孱弱的样子,张春芽就开始抹眼泪,一会儿怪自己在怀孕的时候没好好吃,一会儿怪自己没当心注意,一会儿又怪苏崇山整天待在貂厂里不沾家,苏崇山感觉自个儿比窦娥还冤。
“春芽,不是你每天天不亮就撵着我去貂厂的吗?之前两个人的活儿都压到我一个人身上来做,你现在还怪我待在貂厂里不沾家?我倒是想沾家,可我有那个时间吗?你知道今年有多少商户来买貂皮?我都快忙疯了。”
张春芽就是随口抱怨几句,听到苏崇山的苦水,她心就软了,“等来年,我细致地把孩子带到六个月大,然后就让婢子看着些,到时候我同你一起经营貂厂。对了,崇山,给咱儿子起一个贱一点的名字,贱名儿好养活。”
苏崇文闷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憋出一个名字来,“咱老家那边的贱名儿倒挺多,要不就叫狗子?还是叫狗生?”
张春芽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俩名字,顿时面如土色,“明明是我生的,怎么就变成狗生了?苏崇山,你什么意思?”
“那咱老家那边叫狗生的人还少吗?哪个不是人生的?这不是起个贱名儿,为了咱家娃好养活么?”
哪怕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张春芽都无法接受这个名儿,她道:“就叫狗子了,苏狗子,这名字念起来也挺顺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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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崇山派小厮去通政.府上报喜,不仅告诉了杨绣槐自家儿子的名字,还将苏崇水家小闺女的名字也给报过去了。
杨绣槐听到‘苏狗子’和‘苏虎姑’这俩明儿,足足恍神了半刻钟,最后才摆手说,“既然他们夫妻都决定了的名字,那就不用改了,好名听着好,贱名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就叫这个名儿吧。”
叶桂枝从杨绣槐嘴里得知了自家新出生的一侄女一侄子的名字后,同样一脸复杂,她旁敲侧击地提醒,“娘,这孩子的名儿可不能乱起,男娃子之后长大了,万一打算参加科举,你说卷子上填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填个‘苏狗子’?万一这娃儿考中了,上榜了,别人一看苏狗子,那还让人把牙都给笑掉了?”
“闺女倒是不参加科举,可往后铁定会说亲嫁人,猴姑这个名儿喊了这么多年,我就不说啥了,虎姑这名儿是在是拿不出手啊,别人一听就觉得我们家有个母老虎,这闺女还要不要嫁了?你得同大哥二哥说说这回事,小名儿可以随便些,但大名儿的话,我建议还是慎重点好。”
叶桂枝要是不这么说,杨绣槐还真想不到这一茬,现在经过叶桂枝这么一提点,杨绣槐坐不住了,可怜老太太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大冷天里,顶着辽州城漫天纷飞的大雪,乘了一架马车就匆匆出了门。
目送老太太乘着车马出了门,叶桂枝问下人,“宝丫头呢?”
那下人讪讪地说,“大小姐不知道从哪里鼓捣来一堆炼金术士炼不老仙丹的家伙事,现在正把自己关在偏院子里炼长生不老药呢!”
叶桂枝皱眉,“盯着她一些,可不敢让她瞎吃东西,万一把人吃坏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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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皇帝看着新呈上来的密报,眉头一跳,端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去。
密报中写到:“北疆省下辖松州区域发现巨大成片煤石矿,只是那煤石中蕴含不明毒物,以致数百名矿工晕厥不醒,北疆省省通政苏崇文连夜出发,已前往松州。”
第46章 入v第二十四章
苏崇文离家大半个月,再归家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叶桂枝只顾着嘘寒问暖,还吩咐人将苏崇文归家路上穿的衣裳都去丢掉烧了,结果那下人刚拿着衣裳出门,就见苏鲤鬼鬼祟祟地跑了过来,伸出手找她拿衣裳。
“大小姐,这衣裳是太太让拿去丢了的,破都破得不能穿了,就算是拿去补,那也不值当。而且这上头都是奇怪的刺鼻味道,您离远些,可别被这东西给呛着了。”
苏鲤往近处凑了凑,说,“这是硫磺的味道。”
她没为难那下人,而是跑去了苏崇文的屋子里,彼时的苏崇文正在换衣裳,虽说里面的衣裳已经套好,但被苏鲤这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他还是吓了一跳。
“宝丫头,你这样着急作甚?想爹了?”
苏鲤问,“爹,你去松州煤矿上,是不是发现那煤石上有橙黄色或明黄色的东西,闻着刺鼻得很。”
苏崇文点头,“确实是。”他疑惑了,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硫磺。爹,你这次可让人带回些那种煤石来?给我些,我有用处。”
早些年的时候,苏鲤年纪还小,老天爷就变着法儿地托梦给叶桂枝,又是做卤肉又是炼膏,甚至还有治瘟疫的方子,叶桂枝跟着学了不少拿手的技巧,后来苏鲤年岁稍长了些,叶桂枝就‘失宠’了。
穿越来的苏鲤接受能力极强,刚开始那几天还觉得天天做梦影响第二天的精力,习惯了几天之后,她的作息就彻底紊乱了,晚上没睡好,那白天接着睡就是,反正在自己家里又不会有人管,顶多就是被下人碎嘴几句,还能掉块肉?
她前些日子就梦到了做土炸-药的方法,原本还琢磨这土炸-药的材料从哪儿找呢,结果就听到下人说松州的煤石矿出事了,她便心心念念地等着苏崇文回来,果然,那煤石矿是盛产硫磺的高硫矿。
苏崇文知道自家闺女总能学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加上苏鲤也从来没闯过什么货,便让下人领着苏鲤去了放煤石的地方,让苏鲤挑走了几块。
苏鲤又把自己关进了那处偏远的小院子里,对着她从集市上淘来的那一套炼金术士炼丹的家伙事‘闭关’了好几天。
然后……府上的风平浪静就被‘咣’的一声巨响给打破了。
杨绣槐正在屋里午睡呢,她听到那‘咣’的一声,还以为是地龙翻身了,吓得直接跳下炕,连鞋都没趿拉,扯上正在躺椅上打盹的苏老头就往外跑。
叶桂枝正在核算店铺里的账本,听到那‘咣’的一声,吓得她险些把算盘珠子给抠下来。
府中的小厮婢子都被吓坏了,听着声就赶紧往偏院的方向跑,然后就看到一个头发炸毛,一脸乌漆嘛黑的小姑娘从那塌了一半的偏院院墙上翻了出来,靠墙半蹲着,腿抖个不停。
这人正是苏鲤。
“大小姐?!!您怎么变成这样了?”一个小厮最先认出苏鲤来,赶紧催着婢子去给苏鲤擦脸。
另外一个管事的则是催着小厮去喊叶桂枝来,还做主让赶紧去医署请医官过来看看。
那白白胖胖的大小姐怎么变成黑黑胖胖了?瞧着就和刚从煤石矿里扒出来的一样。
下人对叶桂枝说的是‘大小姐炸了’,差点把叶桂枝给吓疯,她哪里能顾得上当家太太的形象,一路撒腿狂奔过来,见苏鲤正在那儿用一个婢子递过去的帕子擦脸,胳膊腿儿瞧着还算完整,吓得‘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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