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盆鱼,一大盆子凉拌野菜,一大碗虾仁水蒸蛋,一甑子白米饭。
汤她就没做了,喝米汤也是一样的。
饭做得多,米汤也就浓稠,白色黏稠的米汤,看着跟白牛奶似的,凉了后,上面还飘着一层白色的米油。
老话说,米饭配米汤,比猪都吃得香。
看着还在发愣的刘翠莲,白小芽笑道:“三婶,洗手端菜吧,我去叫娘他们回来吃饭了,还有三叔,他也还在地里吧。”
刘翠莲洗着手道:“在呢,昨儿夜他去守了一夜的田,今天白天我让他回来休息,换我去,他硬要去,说今天咱们家要动土挖地基,让我过来帮你一把。
我想着也是,今儿家里那么大一件事,修院墙是我们两家人的事,总不能让你们一家子忙活。左右他一个大男人,能顶得住,一夜两夜不睡,也出不了啥事。”
白小芽:“那我去田里叫他们,远力和玉芳呢,他们俩怎么没来。”
“我让他们也跟着去田里了,小孩子嘛,本来就爱跑跑跳跳,到田间地头跑一跑转一转,顺道也能看守下田。
他们俩本来是要闹着到你家来的,我没让,家里正在挖土,他们过来啥也帮不上,只会添麻烦。”
“哪有,他俩懂事着呢,能做不少事。”白小芽笑着道,“三婶,你把菜都端出去,把饭盛上,我去田间叫他们。”
“诶,你去吧,这里有我呢,你不用操心,三婶做菜不行,端饭擦桌子还是不成问题。”
白小芽从后院出去,路过江二婶家时,看到江二婶倚靠着门,一张脸耷拉得跟酸茄子似的。
她笑着打了声招呼:“二婶好,吃了没?”
江二婶扯了下嘴角,僵硬地笑道:“还没呢,锅里稀饭正熬着的,我在这看你二叔回来了没。”
白小芽笑得人畜无害,温和有礼:“那我先走了,娘和三叔他们还在田里,我还得去叫他们回家吃饭。”
江二婶问道:“你今儿中午又做的啥饭呀,二婶隔着老远就闻到你家的饭菜香了。”
“也没做啥好饭,就随便弄了两大盆酸菜水煮鱼,麻麻辣辣的就那样吧,再随便蒸了一大碗虾仁水蒸蛋,也就一般鲜嫩,一般爽滑吧,我自己倒是挺爱吃。”
江二婶听完后,一张酸茄子脸,更是酸得都能发酵成陈年老醋了。
她干笑两声:“你还真是手巧,做的这些饭食,二婶听都没听过,也不知道是个啥味儿。”
白小芽笑了两声,没再跟她打太极,从她家门前快速走过,往田里走去。
她走后没多久,刘翠莲以手作扇,扇着风从后院出来,站在门口张望。
江二婶看到刘翠莲探出的头,笑着往前走了两步:“三弟妹,我方才听小芽说,你们中午的饭菜是酸菜鱼,水蒸蛋,味道咋样啊?”
刘翠莲热心地回道:“哎哟,二嫂你是不知道,小芽那手艺真是绝了。我刚刚已经尝了一口鱼肉,那真叫一个好吃,酸酸辣辣,吃完后,嘴里还有一股麻香的味道,啧,真是好吃,一口酸菜我就能吃半碗白米饭。”
江二婶:“真有那么好吃?”
刘翠莲点头,神色认真道:“我吃得都差点咬到舌头,二嫂你在家难道没闻到香味?不应该啊,你们家就在她们家后面,又紧挨着她家灶房,按理说,是能闻到香味的。
我家在他们家前面,以往她家做点啥好吃的,我都能闻到香味,馋得我哟,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到她家蹭饭。”
江二婶听得又酸又气,偏偏却说不出一句可反驳的话。
刘翠莲当没看到她的表情,还笑得跟花儿一样,一脸欣喜道:“这下可好了,我们两家合修院墙,我呀,天天都能在他们家吃饭,这把我兴奋得哟,昨儿夜里觉都没睡好。
小芽说了,以后院墙修好,我们两家就算一家了,她说开年后,待我们两家都宽裕些,再在院里弄些烧烤啥的。
我也不知道啥是烧烤,反正我就只管伸着一张嘴吃就行,哈哈哈哈哈……”
江二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脱了鞋子给刘翠莲一嘴巴,狠狠抽她两耳光。
“哎呀,和二嫂你说了这么多,我得赶紧回前院去看着点,那么大两盘鱼,还有蒸蛋,可别被狗给糟蹋了。”说完,刘翠莲跟只兔子似的,闪身就跑走了。
江二婶恼怒地呸了声,但也不敢做得太过,骂是不敢骂了,也不敢说任何难听的话。
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面对江家人,她再气也都忍着,不会在明面上做太难看。
提到修院墙的事她就气,本来嘛,她家男人儿子都有,两个儿子呢,大儿子下个月就十七了,比江远山也小不了几个月。
她又不是寡妇,家里也不是没人,犯不着非要修院墙。
可她家那口子,现在是铁了心的向着老大家。
呵,人老大家干个啥,他就要跟着一起干。
在得知她没有同意修院墙后,又把她狠狠的给训了一顿,还冷落她,五天都没和她同屋睡。
要不是第六天的夜里,她洗干净后主动去他房里勾着他做了那事,他只怕还得继续冷着她。
虽然现在两人是和好了,但修院墙这事,到底是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拔不出化不掉,卡得她难受。
正好今天是老大老三家,两家修院墙动工的日子。她家那个,早起出门时,又冷了脸,一句话没和她说,便去了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