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越是差,做活越是不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她就越是抠搜,越是不敢吃好的,然后身体就越差……”
江玉姝被她说得脑子都要晕了:“听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哦。”
白小芽笑着把锅里烧热了的油舀出来,泼在蒜泥番椒上。
“滋啦”一声油响,随即灶台上弥漫出一股呛鼻的油辣蒜香味。
“哇,好香啊!”江玉姝使劲嗅了嗅,鼻子都要伸进面碗里了。
白小芽搅着碗里的面道:“没有小葱了,要是切点小葱放在油里,会更香。”
她将三个碗里的面都搅匀了,又从菌油坛子里夹出几根鸡枞菌放在面碗上。
“好了,洗手吃面吧。”她端起一碗面往外走。
江玉姝洗完手,赶紧端起一大碗面往外走。
“娘,吃饭了。”白小芽把面放在桌子上,又回灶房去端另一碗。
四四方方的榆木老饭桌,三人一人坐一边,各自埋头吃得酣畅淋漓。
江玉姝吃几口面,吃得辣了,便喝几口清香的面汤。
“嫂子做得油泼面真好吃,面条软滑又有嚼劲,一口下去,满嘴的辣油蒜香味。”她吃得直晃头,“不知道凉皮怎么样。”
白小芽道:“你吃了就知道了。”
她是觉得凉皮比油泼面更好吃,她本身不是很爱吃面,就算是吃,也只爱吃豌杂面。
吃过饭,江玉姝打了一盆井水,把大卧房里两张床上的席子都给擦洗了一遍。
白小芽在井边用凉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卧房躺在凉幽幽的席子上,打着蒲扇,吃着洗好的葡萄,翘着腿听着屋外树上的知了叫。
江玉姝躺在另一边床上,吃着葡萄,侧着身体看向她:“嫂子,我想和你说个事。”
“啥事,你说。”
江玉姝:“我觉得咱们每天背着饼子卤蛋出去卖,做不长,累不说,而且感觉容易出事。”
白小芽道:“是呀,这种时候背出去卖,确实很容易出事。所以,还是想别的法子挣钱。”
“那家里那些肉咋办?”
“晚上做成卤肉。”白小芽坐起身,扇着扇子道,“一会儿二郎回来后,跟他商量一下,让他明天把卤肉带去给陈员外尝尝。”
“嫂子你是想把卤肉也卖给陈员外吗?”
白小芽:“不,卖卤肉太麻烦了,我在家做好,人家跑过来拿,来来回回的,时间长了,彼此都折腾。我是想卖方子,一次性挣些本钱回来。”
如果卤肉和卤蛋两样的方子,可以一次性卖个八十两银子,那她就不慌了,只待今年的灾情过去,年后她便可以在书院旁开个小饭馆。
院墙该修还是得修,家里的根基不能放弃。
等以后钱挣多了,她再把这几间破旧的房子整修一番,或者推翻,在这个地基上重新建新房子。
这里,就是她的大后方。
*
另一边,白家。
此时一家人也已经吃过了午饭,都在后院的树荫下打扇歇凉。
李春花抱着孙儿,一边给小孙儿打扇,一边笑着逗弄,时不时喂几口水。
李云秀坐在白石头身旁,用胳膊肘拱了一下他的胸口,示意他说话。
白石头偏着头看向另一边,李云秀气得用力在他腰后掐了一把。
她转脸看向白永贵,笑着道:“爹,儿媳有话要说。”
白永贵:“嗯,你说。”
“先说好,可不是做儿媳的对您说话不敬。今日的事,儿媳觉得您确实做的不妥当,不得不提下意见。”
白石柱看了眼自家没出息的大哥,又看向李云秀,鼓起勇气道:“大嫂,爹今天一上午门都没出,有什么做得不妥当了?”
面对白石柱,李云秀不需要再压抑着脾气,声音也立马大了起来。
她冷嗤一声:“你二姐今天难道没回来?”接着又道,“她回来后,没在爹面前哭穷?”
白石柱:“二姐哪里哭穷了,她只是说了想修院墙的事。”
李云秀气得声音都大了几个度:“她想修院墙,那她自己去修啊!有本事她自己买砖买瓦,找工人修去!
怎么一有事就跑回娘家来呢,这算什么事,我从还没见过哪家的小姑子是这样的!”
白石柱反驳道:“可二姐刚嫁入江家,二姐夫就去了,她想离开江家,爹又不准她离开江家另嫁,你让她怎么……”
“那这就是爹一直惯着她,纵容她的原因吗?”李云秀立马打断白石柱的话。
她气得都站了起来:“爹,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二妹刚成亲便遇上地龙死了丈夫,这事落到谁头上都不好受。
她想离开江家另嫁,也并没错,对咱们来说,也有好处,还能再得一份彩礼,您为什么就不同意呢,我不明白您是怎么想的。
您若是为了您的面子,不同意她离开江家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一直接济她,您这是在不要回报的接济江家!你到底图什么?”
李云秀气得都失了分寸,说到后面,语气都加重了几分。
白永贵手上正端着茶盅子,扬手砸到李云秀脸上,怒吼道:“老子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随后他又指着白石头,“带着你媳妇儿,立马给我滚回屋里去!否则老子连你们两个一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