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嫂立马跳出来:“什么?你还想要米和面,我看你是在发癫!”
白大哥:“二妹你这就是难为家里了,现在哪家粮食不紧缺?两斗米一斗面,怕是只有城里大户人家才能拿得出来。”
白小芽压根不理他们两个,只看着白永贵:“我是来借,不是要。等我们江家有了,自然会还给你。再说了,是你要我留在江家,是你不许我离开江家,不许我再改嫁。
可现在江家穷得都揭不开锅了,我没饭吃,饿呀,总不能让我留在那里等死,你说对吧,爹!”
白永贵沉着脸没说话。
白大嫂急了,赶紧出声阻止:“爹!爹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她生怕白永贵答应。
白小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赖形象,直接坐在了树荫下的躺椅上。
她躺在摇椅上翘着腿摇晃,微风徐徐,她懒洋洋地眯着眼看天。
她连说话的声音也懒懒的,要多无赖有多无赖:“爹,我不管,反正今天借不到粮食我就不回江家了。
你为了脸面不许我改嫁,那饿极了,我就只能出去鬼混了,什么花楼也好,私下里爬墙也好。没有饭吃,为了口吃的,啥事干不出来呀。
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人家会把你白永贵的脊梁骨都戳烂!村里人会指着你说,看,白家养出的好女儿,真是丢人哦!说不定还有人编出顺口溜,小孩子们四处传唱。白家人臊得慌,生个女儿脸丢光。白家女赛花娘,丈夫刚死就爬墙。”
白永贵气得差点晕过去,他按了按太阳穴,朝着灶房大声吼道:“你是死在灶房了吗?外面声音这么大没听见啊,你是聋了还是死了?!”
第6章(捉虫)怎么哭了呢
陈桂花怎么可能听不见院里的动静,外头父女俩吵架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又能怎样,她听得也心急,一方面心疼女儿,一方面又觉得女儿这回确实不对,不该顶撞老子。
当家的再不对,也是长辈,做小辈的就该受着。
她在灶房里急得不行,此刻被白永贵一吼,吓得腿都软了,哆嗦着赶紧跑了出来。
“当家的,啥事呀。”
白永贵憋着气,压低声:“去装一斗米,半斗面,再包两节腊肠。”
他没好气地对白小芽说:“家里粮食也不多了,借你的这些,够你们吃上一阵子的。若非看在你那过世的公爹份儿上,我一粒米都不会给你的!”
白小芽心底冷笑,怕是看在江远山有功名在身吧。
她算是看明白了,白永贵这是在下注,像一个赌徒,用女儿的一生,去赌江家的飞黄腾达。
倘若来日江远山真的做了官,那白家作为江家的亲家,也算有了依傍。
也难怪书中白永贵死活不准原主离开江家再嫁,原来症结在这儿呢。
想到此,白小芽感到齿冷,但面上却仍旧笑嘻嘻的,并拱手作揖。
“谢谢爹,我一定会好好在江家过的,只要能吃饱饭,我绝对不会让爹丢脸,不会让人戳你的脊梁骨。”
白永贵气得头疼:“你赶紧拿上东西滚!”
白小芽再次耍起无赖:“爹,我午饭都没吃就来了,没力气,你看要么我吃了夜饭再走,要么你让大哥送我回去。”
白大嫂李云秀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是我说,他二姑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哪有姑子回娘家要东西往婆家拿的,人都是拿婆家的东西往娘家送。没见谁这么不要脸,倒贴婆家的。”
白小芽嘿嘿一笑:“大嫂,你也是做姑子的,难道你经常拿我们白家的东西,往你李家送了?”
白大嫂李云秀气得当场红了眼:“你!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我对咱白家可是没有半点花花肠子,你岂能这般污蔑娘家嫂子?”
“这就叫污蔑啊?”白小芽啧了声,手一摊,无奈道,“爹,大哥,你们可都在,也都亲眼看着的,我可没说大嫂真的做了什么。是她自己说,向来都是姑子从婆家拿东西往娘家送,我不过话赶话的顺口问了她一句,她倒急得红了眼。”
白永贵冷冷地看了眼李云秀,然而对白小芽仍旧没好脸,吼道:“行了,你少说几句!粮食也拿了,赶紧滚!”
“走就走,那是大哥送我呢,还是爹你送我?”
白永贵哼了声,扭身回屋,理都不再理她。
白小芽看向大哥白石头,扬起笑脸,“大哥,劳烦你了。”
李云秀瞪着眼,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二姑,你这是几个意思?你回来要粮也就罢了,咱家里人心慈手松,不比的那些手紧的人,你开口要,家里就给了,可你还要支使娘家人做东做西,没见你这么过……”
白小芽打断她:“我这不是要,再强调一遍,是借,我这是借,以后要还的。”
李云秀翻了个白眼:“借也好,要也罢,这都不说了,可你大哥下午还得去给人盖房子,你咋就能厚着脸使唤他去送你,你这不是成心要累他吗?”
白小芽一脸无辜:“可我一个柔弱的小女子,背着那么多粮食,路上被人抢了怎么办?”
白石头看不下去了:“行了,我送二妹,都一个村里的,江家离我们又不远。”
李云秀撇了撇嘴,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忍了。
陈桂花没一会儿便包好了东西出来,她高兴的将装着粮食的麻袋递给白小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