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活着,可以无数次懊悔,却没法,拥有一次重新做选择的机会。
——这便是人生的可悲。
“晨橙,我一定不会让那个人,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夏砚离开的时候,晨橙终于没忍住,埋头趴在桌上默声哭了出来。
一只手从身侧伸来,似是想放上她的后背,又收了回去,过了几秒,再次伸过来,还是没有放上,来回几次,最终,还是轻轻搭在了她的背上。
他一下又一下地拍着,给以无声的安慰。
只不过是假扮男友,现在,倒让他有了种假戏真做的错觉。
……
贺程没在宿舍,夏砚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好像自从周六那晚自己给他发了酒店定位后,两人就没再有联系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久没和贺程说一句话。
夏砚突然觉得,自己和贺程的关系,好像比他想得,还要亲近一些。
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再去想一个人,就变得理所当然。
……
“鸡儿一只。”
“鸡你妈,九条!”
“贺程,你的电话。”
“碰!三筒。”
“感谢老铁,我又胡了!”
“你手早上摸大便了,胡几/把了!是不是有人给你放炮了?”
贺程把手上的牌推倒,一边跟着洗牌,一边回应刚才在打牌声中喊了自己名字的人。
“没心情接,不重要的电话就直接帮我挂了。”
卢旭青咬了口手里的饼干,随意扫了眼名字,是备注的全名,估计是个普通朋友。
“自动挂断了,那我就不回拔了,反正你手机也没多少电,估计电话还没打多久就先自动关机了。”
“嗯。”
过了两秒,卢旭青又喊:“他又打过来了,但我不想直接挂。”
“随便你,把铃声给我静了。”
“好嘞。”
卢旭青等着系统再一次把通话掐断,才起身去厨房端了盘草莓,回来时,新一次的通话正好被挂断。
他默数了下,这是第三通。
不由有些好奇,这人会不会打第四通。
等了两分钟,屏幕没再亮起,他便猜到,对方是放弃了。
卢旭青一下子没了兴致,伸伸懒腰,站起身。
他端着果盘凑到麻将桌边,随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扬扬下巴:“你这局手气不错。”
“对了,你那朋友还挺有意思,连着给你打了三通,你没接的话,不知道发消息给你吗?都有你电话了,总不能没你微信吧。”
贺程摸牌的动作一顿,下一秒,迅速离桌冲去了手机旁。
卢旭青被他渗着凉意的一眼看得脖子一缩:“你自己说不重要的电话不用接的。”
贺程已经拔下手机按了回拨,眼神像把刀一样地朝他狠狠刺来:“这他妈是你嫂子。”
“……”谁他妈知道你会给你老婆备注全名。
另外三个打麻将的人,纷纷放下麻将,凑过来吃新鲜切开的瓜。
“贺程,你忙好了?”
贺程一脚踹开边上围着的几人,眼神示意他们滚远点,难得几人不受威胁,又凑近想要听一听手机对面那人的声音。
贺程实在被闹得没办法,当着几人的面开了免提。
“嗯,你回去了?”
卢旭青几人一口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呼吸,就把夏砚的声音盖过去了。
“我在宿舍,你在社团吗?我现在去找你吧,篮球社吗?”
卢旭青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无声比了个口型。
嫂子声音好听!
贺程瞪他一眼,生怕他不小心就蹦出了声。
他现在还没法恢复状态去面对夏砚,以另一个人的名义和喜欢的人接吻,甜蜜又痛苦。
自己打了一天的扑克牌和麻将,钱输了不少,郁闷的心情倒是没跟着甩掉。
不见夏砚是不可能的,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到时候不得不回去了,再见到对方时,他的心情也许就平复了。
所以他拒绝了,也没有表明自己是在哪里:“不用了,我今天要晚点回去,晚饭你自己吃吧,我就不和你一起吃了。”
平时贺程再忙,三餐也都是和夏砚一起吃的,他如此反常,不禁想知道,夏砚能不能感觉到。
结果,屏幕那头的人只是说了一声:“这样啊,好吧,那你先忙,我给你买了吃的,等你晚上回来,当夜宵好了。”
低落的心情因为他的话往上升起一些,贺程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打算结束通话——手机正好也就一格电了。
“那我挂了。”
指尖就要按上红色结束键时,对方软声开口:“但是,贺程,我想你了。”
屋里死寂两秒,紧接着,爆发出的声音比当事人更为激动。
“手机手机!!!快他妈把手机拿来!!!贺程你记得嫂子电话的吧!!!早不没电晚不没电,怎么就挑这关键时候没电了!!!”
一只手机被塞进呆滞的贺程手里,对方催促他:“别愣着啊,快打过去!”
他僵了两秒,才颤抖着手按下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同一秒,边上的人很是默契地同时屏住呼吸,营造出了一种电话这头只有贺程一个人在的氛围。
有人伸手,按下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