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程很快便设置完,把手机还他后,不发一语地回了自己位置。
夏砚低头看了眼,列表里的置顶头像,多了一个。
他不觉好笑:“你弄这个有什么意义吗,反正你和我交流都是直接打电话。”
贺程是个奇怪的人,明明也是经常手机不离身的,可一旦需要和自己联系,不管何时,总是要用电话沟通。
有时候微信上几条消息就能说清楚的事,他偏不肯,一定要打电话。
刚开始时夏砚还有些不适应,后来处得久了,倒也习惯了他这个怪毛病。
只要不是在特殊时段给自己打电话,他都没什么意见。
但电话交流也仅限于是和贺程,别人没有这习惯,都还是用的通讯软件——微信、qq等。
“这叫仪式感。”
贺程说完,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手机对着他晃了晃。
“我可是一开始就把你置顶了,所以,你也得把我置顶。”
夏砚看过去,果真,红点不断的聊天列表里,只有一个人,被他单独设为了置顶。
他是不在意这些东西的,但此刻看见贺程这么做,登时有道暖流,从心间淌过。
贺程状似不在意地问:“你看,我就你这一个单独置顶,你什么时候,能把另一个置顶取消啊?”
夏砚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深意,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应该不取消吧。”
他和程晨橙交流,使用微信的频率居多,上了大学后,要用到微信的地方也多了起来。
有时候一些屏蔽的群聊会把聊天框顶上来,他需要找程晨橙的话,就得往下划,索性继续置顶,这样联系起来也方便。
贺程却以为他还在死心塌地地喜欢着那女人,原本还灿烂如花的脸,一下就黑了。
“迟早让你取消掉!”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噢。”夏砚便不再问了。
贺程没法把气撒在他身上,自己憋着又觉得委屈,最后一下站起身:“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就甩上门大步离开。
这是贺程第二个奇怪的地方。
——每次要和人打电话,总会报备一样跟夏砚说一声,也不需要他回应,讲完就管自己出门。
夏砚一开始提过几次,让他不需要特意跟自己说,贺程选择性耳聋,一个字也没答应,下一次准备打电话了,还是要和他报备一句。
久而久之,夏砚便不管他了,反正自己也不需要回应,他想说就说。
贺程打完电话回来,已经快过去半个小时,夏砚正要上床,他走到他边上,顺手将东西丢进他怀里。
夏砚早有预料,稳稳接住,看了看袋子里的一堆零食,当着他的面把抽屉拉开:“你前两天买的我还没吃完呢,贺程,你下次出去,不用特意给我买东西,我真的不需要。”
贺程又一次间歇性耳聋:“明天中午去外面吃,我不想吃食堂。”
夏砚:“……”
彭畅在床上哈哈大笑:“砚子,你就认了吧,贺哥养儿子养上瘾了,还别说,贺哥这个爹当的,真的挺有模有样的。”
贺程心里冷呵一声,谁跟你说是在养儿子,我他妈明明就是在养老婆!
第10章十
贺程这人有不少毛病。
夏砚和他接触这么久,先后把那些毛病一个个揪了出来。
其中一个最让他头疼的,是贺程总喜欢跟人咬耳朵。
高中生上课过程中打算和同桌说悄悄话时,说话的人会把脑袋同对方贴得很近,嘴巴也得凑到聆听者的耳朵边,一边喷着热气,一边压低声音说话。
但高中生会这样是迫于环境而做出的无奈之举,上了大学,教学管理相对松懈一些,咬耳朵这种事,也早该像抽屉里那摞试卷一样,高考结束后就通通被扔掉。
贺程却有着怀旧心思,还十分喜欢这种在课堂上偷偷摸摸和同桌说话的刺激感,而他的同桌,自然只会是夏砚一个人。
夏砚很不喜欢他这样做,因为贺程凑这么近地讲话,自己的耳朵会特别痒,挠又不敢挠,毕竟对方的嘴巴就在边上,一不小心,可能就碰上了。
所以当天一下课,他就把这件事特意拎出来讲了一遍。
贺程的认错态度十分诚恳,还非常虔诚地伸手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说开之后,他也的确安分了几天,结果夏砚刚放松警惕,某天上课的时候,贺程的脑袋又凑过来了。
躲是躲不开的,位置就那么大,他还坐在里面,一往里缩,贺程也要跟着挪过来。
夏砚好不容易忍到了下课,冷着脸一问,贺程顿时委屈得跟只哈巴狗似的:“老师在上课,我讲话太大声会打扰老师上课,还会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他让我挂科了怎么办,你也不希望我挂科的吧,所以我只能这样和你说话了啊。”
“你可以发微信消息。”
“我不喜欢用微信!”
夏砚脸上的冷意已经融化:“那有话就留着下课再说。”
贺程看他有松口的趋势,连忙顺杆往上爬:“我记性不好,不当场讲的话,一下课就忘了。”
说完,他又急忙补充一句:“我和我那些兄弟都这样讲话的,大家关系好,咬咬耳朵是正常的,你看前面那两个,不也天天咬耳朵,还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在课桌底下拉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