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初心里一个咯噔,“你听谁说的?”
“范亚海自己。”罗律语速很快,机关枪一样把情况做了说明。
原来是,范亚海老婆终于知道了他在外面包小三儿,还生了两个儿子,现在闹着要跟他离婚。
范亚海就是夏时初手上那个终于排到上会的公司——华盛集团的董事长,同时也是华盛的控股股东、实际持股42.33%,并通过另一家公司间接控股8%,合计持股超过50%,为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而他老婆王美娟,则通过另一家公司间接持股12.8%。
这个项目夏时初跟了快三年,好不容易排到上会,现在临门突然闹出大股东和实际控股人离婚案,简直是噩耗。
ipo间的权益变更主要由律所负责,但投行是整个项目的主要牵头和负责人,罗律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联系夏时初,一起想办法。
夏时初搓了下脸,让自己沉静下来,“范董那边怎么说,你有没有告诉他ipo报告期内实际控制人离婚,项目就得撤回来。”
“不说他也知道,这不是他也很急,找我们想办法。”
“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跟老婆协商好,先别离,等过会再说。”
罗律叹气,“应该是协商不好,我听他意思,他老婆态度很强硬,坚决要离婚,而且还要在过会前提诉讼,说是律师都找好了。”
罗律:“我看他老婆应该是故意的,可能想报复他。范亚海这边也急得很。”
“现在急有个屁用。”夏时初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妈的,找小三儿时爽,现在出问题晓得急。
罗律大概也猜到她想法,好言劝道,“你看,事情都出了,骂他也没用,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吧,否则这项目怕是要黄了。”
夏时初仰天长叹口气,“现在,也只能做他老婆工作,我就在机场,这就去换机票飞武汉,你也订最早的班机过来。”
“行,你先去,我晚上一定赶过来。”
挂完电话,夏时初转身,快步走到航空售票窗口,买了最近一班飞武汉的机票,接着又给乔霏霏打电话,让她把有关华盛的申报资料加密发送到自己邮箱,接着连线范亚海,了解事情始末、他目前做过了那些补救和挽回措施,以及王美娟的态度等,思考着该如何找突破口。
等忙完这一切,再看手机,发现盛怀扬回了两条微信:【刚才在聊事情,没看到,你来青城?】
【特地来找我?过情人节?】
夏时初瘪着嘴长呼口气,回复:【计划赶不上变化,项目出了点事,我要赶去武汉,来不了啦,哭jpg】
信息发出几秒,他的电话来了。
“喂。”她无精打采地接起来,声音恹恹的。
他似乎还在会场,依稀还能听到音响传出的嘉宾讲课声,但他的声音更清晰,“华盛?”
他是她的上司,她手里的项目情况自是有数,听她说要去武汉,便晓得是那家公司。
夏时初嗯了声,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最后带着点歉意和遗憾道,“本来是想给你惊喜,一起过情人节,现在变成去帮别人解决情人问题。”
“没事,工作要紧。武汉的机票买到了吗?”
“买到了,半个小时后就起飞,现在正准备过安检。”
“那你先过安检,晚点再打你。”
夏时初应好,收了电话,配合检查人员做完安检,拿回东西后,再给他去电话。
好心情和计划被破坏,她情绪很糟糕,“烦死了,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眼看要上会,竟然搞出这种事。”
“别烦,会解决的。”盛怀扬安慰她。
“怎么解决,我听范亚海的意思,王美娟态度很强硬,坚决要离婚。”
范亚海在外面包小三,还跟小三生了两个孩子,婚姻过错事实没跑了。这种情况下,王美娟一定会胜诉。
先不说,报告期内,实际控制人涉诉本身就会影响发行。就算协议离婚,不走诉讼程序,作为配偶,范亚海手里的股份是夫妻共有财产,双方财产分割会不会出现纠纷,会不会影响公司股权的稳定性,分割股权后是否导致公司实际控制人的变动等等,都会成为发审委员质询点和卡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系列法律变更、招股书变更、底稿材料重制等等。
要想按期过会是绝对不可能的。
ipo的收益大头都在过会后,这眼见要收钱,又眼看着钱飞了。
想到这几年的努力和等待,夏时初真的很想提把刀把范亚海那管不住的玩意儿剁了。
气死她了。
她拿着电话,噼里啪啦抱怨了一通,把气撒完了,才想到他那边还在开会。
“不好意思,我情绪不好,把你当垃圾桶了。”
“你不把我当垃圾桶,还想找谁?”盛怀扬笑着反问。
夏时初勉力一笑,“算了,我先过去再说。”
恰在此时,广播里传来登机的提示声,盛怀扬也听到了。
“你先登机,到了报平安。”
“好。”
她准备收电话,却听盛怀扬柔声说,“别急,还有我呢。”
很普通的一句安抚,却让她焦躁的心霍地平复下来,想到他在躲在会场某个角落,安静耐心地听她发泄完情绪,夏时初心里更是暖洋洋的,还有点酸,蓦地就带了点娇气,“盛怀扬,我好想你。”
“我也是。”他的回答掩在一片掌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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