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家在沿海一个三线城市,投行工作忙,她平时甚少回家,上一次回来还是去年春节,那时脚下这条连通三区的内环公路还未开通,沿路也没有那么多林立的建筑。这几年,这座城市也在日新月异的变化。
下了内环,车子很快就到了人民医院,一下车,就看见台阶上站着的穿着白色大卫衣的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小他八岁的亲弟——夏时间。
男孩子也看到了她,朝她招手喊,“夏时初!”
她挑了下眉,拉着箱子走过去,“你怎么不去上课?高三这么闲?”
“我这不是刚集训回来?”
夏时间现在读高三,成绩很不错,是竞赛生,高一高二几次比赛拿了好名次,今年被选进国家队,元旦前都在南市参加全国集训,也是刚刚回到家。
他接过夏时初的箱子,顺手揽住她的肩膀,“姐,你怎么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少来!”夏时初白他一眼,“你是不是又看上什么东西?”
“你弟有这么俗气么?我是真心实意夸你。”
夏时初从喉咙里嗤出一声,“我信你个鬼。”
不理会他一副受伤的表情,夏时初接着问,“爸怎么回事?怎么会摔了?”
“呵。”夏时间冷笑,“等下让他自己说吧,你听完估计得气死。”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骨科病房。
夏爸摔到的是腿和膝盖,没有其他伤,远看着精神还不错,她进去时,正靠在床头玩手机。
见到她,夏爸夏妈都吃了一惊,“初初,你怎么回来了?”
夏时初凑到床边,“爸,你感觉怎么样?”
夏爸放下手机,正了正身子,笑呵呵地说,“挺好的,没什么感觉。”
夏时初细细打量他,发现他眼皮有些肿,应该是没休息好,又问:“是哪条腿?”
“右边。”夏母走近,掀开盖在夏父下半-身的被子,亮出受伤那条腿。
跟夏时初想象的不同,伤到那地儿看起来并不狰狞,只是一大片乌青,隐隐有些水肿透亮,其他连快皮都没擦破。
“医生怎么说?”她问。
“髌骨碎裂,腿骨骨折,要做手术。”似是怕她担心,夏母补充道,“医生说没多大事,不严重。”
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一巴掌呼到懒洋洋靠在床尾的夏时间手臂上,“不是说过不准跟你姐说?”
夏时间闪躲不及,重重地挨了一掌,抱着手臂呼痛,“干嘛不说,她不是家里一份子啊?她不是老夏闺女啊?”
“你个臭小子。”夏爸也瞪他,“你姐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还让她折腾回来。”
“不就坐趟飞机?”夏时间不服气,“她那破工作不就是成天飞来飞去的,这算什么折腾。”
“再说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俩也好商量……噢哟,妈,你掐我干嘛?我是你亲儿子!”夏时间哀嚎。
“我们还是你亲爹妈呢!”夏母气呼呼地道,“还三长两短?我给你五短四长!”
夏时初暗叹口气,出言止住弟弟再和父母贫下去,“时间说得没错,这种事有什么好瞒我的?”
“就是。”夏时间狂点头。
夏时初白了弟弟一眼,再看向她爸,“怎么摔成这样的?”
“让你爸自己说。”夏母怨怼地看了丈夫一眼。
夏爸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下楼锻炼的时候蹦了一下。”
“蹦一下?”夏母哼了声,拿眼睛斜他。
夏爸悻悻一笑,“就是蹦的地方不太对……”
在夏爸讲述中她终于搞清了始末,简单说就是以为自己宝刀不老、身手依旧的夏老爹晨起锻炼时,企图跃上小区花园的一个石桌,结果跳跃失败,膝盖正正磕石桌边缘凳子上,咔嚓,折了!
“其实就差一点点,平时我都能跳上去的,今天鞋子不太对。”夏爸努力挽尊。
“你还敢说?”夏母啐道,“你多大年纪了,还蹦蹦跳跳,今天你运气好,磕到膝盖,万一磕你脑袋,直接给你砸开花。”
“脑袋我不会用手挡?你当我傻?”
“我看你就是傻。”
眼见父母要吵起来,夏时初忙岔开话题,“什么时候手术?”
“后天早上,得先消肿。”夏妈想想道,“你有事先走你的,这也没什么大事。”
“没事,我请两天假,等做完手术再走。”她顿了下,补充,“趁机在家休息几天。”
夏时间:“就是,她回去也是加班搬砖。”
夏爸夏妈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言。只一个劲赶他们回去,理由是陪护用不上那么多人,而且医院里都是病菌,待着有风险。
姐弟俩只能听从安排先回家。
夏时初昨晚睡得不好,一大早又赶飞机,头还是疼得厉害,到家后,喝了点热水就闷着被子睡觉。期间,夏时间来叫她两次,都她嘟嘟囔囔的骂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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