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刚才,在她很轻松地和他聊工作,打趣玩笑时,她突然意识到,布下那张网的不是他的处处提醒和流露出的细枝末节,而是自己。
她仍喜欢着他,更害怕自己还会更爱他。
忍不住悸动,又害怕、排斥心为所动。
但这一刻,望着对面那个依然会让她打心底钦佩的男人,她豁然明白——
他们之间并非只有恋人和仇敌的关系,哪怕不能成为朋友,他们还可以是同事,还可以是上下属,还可以是师长、前辈。
更何况,爱与不爱的主动权难道不是应该在自己手上吗?
夏时初,你26了,不再是8年前那个恋爱大过天的小姑娘,更不是那个追在他后面,等着他回头看自己、等他来爱的小可怜。
就算旧情难忘,就算更爱,就算还会受伤又怎样?
怕什么?怂什么?你有爱人的魄力,更有不爱的能力。
再说了,为什么就认定自己会是被伤那个呢?就不能自信点,做他么一回爽文女主,让男人为你肝脑涂地、无法自拔吗?
夏时初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尤其代入盛怀扬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后,那个画面着实倍儿爽,惹得她笑出了声。
“笑什么?”盛怀扬费解。
“没什么。”她喝了口汤,余光扫到他略略皱起的眉,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再笑,然后,一口汤正正呛到气管里,引起一顿剧烈的咳呛。
咳咳咳,咳得她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等她匀过气儿,盛怀扬才给她倒了一杯水,“好点没?”
“嗯嗯。”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润了下咳得发热的喉咙。
茅塞顿开以一顿呛咳结束。想通了的夏时初胃口大开,心情更是大好,尤其是对盛怀扬的态度,那是180度大转变。
服务员上来西城名菜长安葫芦鸡时,她还皮皮地跟他打趣,“来,考你一下,你说这道菜明明没有葫芦,为啥叫葫芦鸡。”
一旁的服务员正要接话,就被夏时初制止。
“你不要说,让他猜。”
盛怀扬弯了下唇,“形似葫芦。”
“知道典故吗?”她又问。
“唐玄宗的官厨……”他言简意赅地讲完。
夏时初歪头问服务员,“他说对了吗?”
“对的。”服务员笑眯眯地望着盛淮扬,“就是这样。”
“哟,盛总尽调做得实在好。”她笑着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盛怀扬淡淡看她一眼,“夏总访谈不及格。”
?她咬着鸡肉,鼓着腮帮子看他,“怎么又不及格?”
“刚才点菜时我就说过,这道菜是他家特色,而且我吃过。”
“明白了。”夏时初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应该夸你记性好。”
盛怀扬看出她是故意顽皮,勾了下唇角,无声笑了。
不愧是镇店之宝,鸡肉外酥里嫩,味道是不错,就是略油了些。
下时初抬头看了眼盛怀扬,发现她尝了一口后就停下,便问:“你吃是不是太油了?”
他抿了口茶,轻启薄唇淡淡道,“还好。”
厨师不愧是做过国宴的,菜品水准相当高,在夏时初吃过的陕菜里,绝对是当之无愧的top1,她偏好重口,吃得不亦乐乎,而盛怀扬喜清淡,除了那盘清炒时蔬,其他菜都只是浅尝辄止。
最后便是,大部分鸡啊肉都进了夏时初的肚子。
盛怀扬买好单出来,就看见她扶着肚子嚷嚷,“好饱、太饱了。”
他抬手看表,“7点,是回酒店,还是再逛下?”
“逛下吧。”她毫不犹豫地说,“我记得附近是不是有个什么景点。”
“不夜城。”
“对对,不夜城,沈书周介绍过,说是挺漂亮的。”
盛怀扬眸色沉了下,掏出手机,打开导航研究地图,说,“这里过去,1.2公里。”
“1.2公里,好像不是很远,我们走过去呗。”
“你确定?”盛怀扬视线下滑,落在她脚上,她今天穿的是双低跟小皮靴,看起来应该还算好走路,但是过往经验,他觉得很有必要再提醒一下她。
“走过去可能需要30来分钟。”
“还好呀,才30分钟。”
盛怀扬从她背后绕过来,走在外侧,“走吧。”
约莫十分钟后,夏时初终于知道盛怀扬那句“你确定”是啥意思了,因为她开始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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