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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想吗”“很遗憾,不可以”郁雾歪头,笑容浅浅,眼睛在黑夜里格外亮。在那一瞬间,管宋似乎看到了那个,玻璃眼睛的魏家侄子。奇怪,两个不认识的人怎么神情举止会这么像?“青鸟,去二楼找个坚实的东西!!”一声鸟啸,应声划破长空。青鸟飞溯而上,身后是拉长的红线,在夜空里分外鲜亮。管宋得到第一个答案。红色,是有好看的东西的。郁雾扽了扽手中的织线,没犹豫,一把拉住还在走神的管宋。“走!”红线迅速收紧,连着这头的郁雾和管宋被一股巨大的惯性弹射起来。呼啸的风猛地灌进嘴里。还有耳朵。左耳进,右耳出。被风穿成筛子的窒息。“啊————”“啊!!!!!!!啊啊啊————”管宋嘹亮的嗓音跟着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弧来。青鸟不甘示弱,也鸣叫起来。地上的没皮蛄蛹们也暂时忘了进攻,抬头看上空的窜天猴牌飞天魔术。只有郁雾脑袋要被两个大喇叭吵得要裂开。等安稳落地,站到二楼的窗边的时候,管宋还惊魂未定。“怎么怎么可以怎么”“刚才刚才就这样,然后那样、然后、然后就飞了?!”一旁的郁雾拍了拍脑袋,把循环播放的啊啊啊和咯咯咯筛出去,眼睛抓紧巡视四周,一边往房间里面走一边慢吞吞甩出一句:“放轻松,只要想象力足够丰富,我们可以在梦里撬动地球呢”“这句也不好笑!”管宋深呼吸,反复调整自己,赶紧跟上郁雾。青鸟被放出来也没回去,在壁桌上来回探头探脑。智商不太高的样子。房间内的摆设还能看出原有的样子,只是离开的时候或许太过匆忙,柜子半开着,床单褶皱着,东西零散在地上。屋内有股发霉的味道。吧嗒。郁雾按开了门口的灯,灯光延迟了一秒才陆续亮起来。随着灯泡亮起来的时间,滴答滴答的,时钟的声音响起。郁雾确定,刚才没开灯之前绝对没有钟表摆动的声音。是墙上的时钟,看起来年头很久了,表皮的塑料壳子挂了一层厚厚的黄垢,接着头顶的灯光依稀能看出指向的数字。
6:30又是六点半这个数字到底有什么含义。珠光大厦,又有什么联系“火车”郁雾回身,看向管宋,神情严肃,“什么时候开始有的?”管宋一怔,又迅速说道:“金灯、金灯花是闵庄的传统,什么时候开始的交易,什么时候有的火车吧,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从你记得的时候,火车就是六点半来?”“对,从来没变过”郁雾脑袋嗡地一下,似乎有着更大的阴谋,早在更久之前就布下了。那时候没有郁雾,没有谷垚。有师父吗?“观主、师父、我,都是收到委托的人”郁雾想起谷垚说的话。他呢?从一开始被卷进笑脸公交的鬼潮开始,再到珠光大厦的届,再觉醒了召唤鬼的能力,无数次被莫名卷进各种的届。一直被一股力量推着不断往前走。现在,站在这里。他也,收到委托了吗?是谁?“能看出来这是谁家吗?”“不能”管宋摇摇头,答不上问题对她来说似乎很苦恼,“我当时真的很小,不记得了”郁雾:“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不用在意”管宋揪了揪手指,还是没再说话了。更苦恼的事,郁雾能看穿她的苦恼。看着郁雾东走走西看看的,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管宋:“我们现在怎么办?”解开执念是不可能的了,这里都是枉死的鬼,除非给个复活卡能让这些兄台们高兴高兴。那就只能抓鬼破界。可郁雾还想多找些线索,并不想立刻就把这届破了。只是还带着管宋呢,怕是受不住长时间在届里跟着他游荡。“现在我要抓鬼,但是你不能跟我去”郁雾说着,朝床边走过去。管宋很想问为什么,但长久以来的沉默让她没有在听到安排时会问为什么的能力。但她不想一个人。很简单,她害怕。“哦对了”郁雾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因为你和我体质不同,长时间待在届里会消耗你的气。这个东西吃药是没法补的,跟你寿命直接挂钩的东西。很重要。”是在跟她解释原因。管宋低着头,还站在原地。她听到郁雾在扯那些破旧的床单,刺啦的声音交替进行。但她没动。这是人生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和外界的不同。哥哥去上学没有感受过,遗弃的书本上没有过,在闵庄和外界唯一沟通的火车上也没有过。不同在哪里呢。交流,正常的说话,正常的表达。她不知道人可以不用这么别扭,是什么就是什么,想要交朋友就要说:我想和你交朋友。就算答不上来问题也没关系,因为好像朋友就是这样的概念。可以问为什么,可以得到解释,可以接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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