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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雾紧按住被风鼓起的黑袍,颤抖着观望眼前的一幕。是那天的笑脸公交车,是被谷垚收复的鬼潮。几乎在他们出现的瞬间,郁雾就认出来了,并且似乎还看到了路怒司机背对着刘凯翻起的白眼,一副超级无语的样子。所谓,群演吗。“啊——啊啊!!!”直到被露出半张残缺脸的路怒司机脸贴脸时,刘凯被冻住的身躯像复苏般,惶惶朝后退去,脚又像刚长出来,原地搓动半天才得以挪动半步,又脚拌脚,“啊啊”的摔坐到地上。怦然掀起一层土雾,双腿还在地上无力的蹬着。“啊啊!!!不是不是我”路怒司机看着这货都这样了,郁闷的朝谷垚瞪去。谷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慢悠悠地朝郁雾稍抬了下巴。郁雾领会意图,非常有范儿的又接一句词:“放肆” 下次,是具体的几月几号那些“家伙”实在配合,当下就站在原地不动了。郁雾还看到了那天抓他的小姑娘,脖子没动,脑袋跟个滑轮似的转过来,朝他眨眼睛,讨好似的。郁雾简直想哭。就这么干瞪眼待了得有几分钟,刘凯张着嘴,嘴上还挂着不明液体,半仰在地上,狼狈不堪。刚要缓过神来。“道道啊不!大师!大师救我!”话是朝谷垚说的,身体是动不了了,不然谷垚还能被磕两个。可巧,谷垚这次的角色是个不聪明的,自然应该看不懂刘凯的想法。及其无辜地回望回去,被墨镜挡住都能感受到他一定懵懂的眼神。“快让”还没等刘凯讲完,那群家伙又猛地一转身,全都面向郁雾,乖巧地膜拜、叩首。郁雾恨不能立即昏死过去。一副视死如归的隆重表情,不过观众没人注意,所以不算穿帮。刘凯成功入戏,自然明白了,那站在远处迷雾中的黑影,就是统治一切阴物的鬼王。“”郁雾是真的想哭。“回!”几乎同时,谷垚收了符纸,郁雾放出烟雾弹。为这次演出画上了圆满的句号。风息。可刘凯感觉自己下身还是凉飕飕的。还没等细想,林正远就脱了外套盖过来。“”这次是把大半辈子的脸都交代在这儿了。围着林律师的外套仓皇逃走,只留下一句,“林律师会再联系你,之后的事有劳了!”跑到半路又不放心的回头,望着谷垚,见那劣质道袍被风扬起,露出那二货道士极好看的形体,随意地支座在早乱了一片的桌子上,眼镜下的神色不明。“事成重谢”谷垚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没看他,手绕到背后把那桃木剑拔了,把玩起来。刘凯僵硬的扯了扯嘴,太不尊重了。算了,这家伙可是把鬼王都收入麾下了,果然至尊王者就是可以目空一切吗。
“何必吓他”林正远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仔细的擦起手。一丝不苟的面容因为蹙眉展出几道皱纹来,带着上位者的掌控。谷垚懒得回他,但人还是得讲礼貌。“你管我”林正远擦手的动作一顿,没什么反应的继续擦下一个指节。“玩闹也要适可而止”林正远这话说的像是可亲的长辈在教育调皮的晚辈。不过听在谷垚耳朵里和苍蝇乱叫没什么区别。“珠光大厦,你的手笔?”谷垚问。说是问,语调却是笃定的。直到两只手都干净了,林正远把手绢叠了两下,很规整地放到了谷垚靠坐的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走了。不过丢在夜里的话是留给谷垚的。“你跟你师父很像,都太天真”和放在桌子上的蜡烛、香台格格不入的规整的手绢一样,听林正远说话对谷垚来说和吃屎没什么分别。谷垚觉得这桌子的想法跟自己一定是一样的,不然怎么他放个垃圾手绢,这桌子就开始晃动。晃动?“卧槽!”谷垚瞬时站起,回头的瞬间头发还被甩在眼镜上,俨然还不清楚状况。桌子应声碎裂,四分五裂地倒了下去,本来就昏昏欲睡的蜡烛彻底灭了下去。“可惜了”下次摆阵还能用呢。谷垚感叹着。四周安静下来后,郁雾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明显起来。谷垚蹲在地上检查自己的装备,叫了一声,“郁雾?”黑漆漆里,郁雾从那堆杂物里冒了头。“对不起,我蹲麻了”谷垚想起什么,赶紧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朝郁雾的方向快步过去。郁雾还穿着过长的黑袍,把他整个人拢得要融入夜里。只留了白皙的脸依稀可辨。郁雾觉出光亮,仰头。是一只净白的手朝他接来,逆着光。“还能站起来吗?”郁雾蜷着手,没敢握。“能”郁雾站起来,只是脚还麻着,只能往前挪动。谷垚在郁雾站起来的时候就收了手,迈到他旁边,手臂在他身后一拳的距离虚扶着。折腾到现在已经半夜了,谷垚很自觉的送郁雾回家。南山市的街道只剩下路灯霓凰,还有零星几辆还在公路上穿梭的车辆,安静得只剩下蝉鸣还在孜孜不倦地拽住夏天的尾巴,满含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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