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又该穿了。
苏梓佯装为难的样子,“本来看家宅什么的都是小事情,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教过我,遇到有缘人,该帮的就得帮,只是呢,我这罗盘碎了,再推测,怕是有损自己的道行。”
“是是是,是我错了,仙人莫怪啊。”管家连忙道歉。
“仙人的衣服还脏了呢,这可怎么行?”孙员外也赔着笑脸,让底下小厮先带苏籽去换件衣服。
苏籽一挥手,示意衣服的事不着急,又对孙员外道:“我原本是不该再用术法的,但未曾想到员外你竟是如此善心之人,我便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家宅之事,须得记住家贼难防啊。”
这是什么意思?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孙员外表情也是有点开裂了,“敢问仙人,这话可怎么说?”
“孙府啊,该清人了。”苏籽隐晦的说了这么一句。
管家表情有些不好看了,他不清楚苏梓是什么意思,但他做贼多年,难免心虚。
就算是仙人,也休想妨害他在孙府的地位。
孙明这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苏梓真的说出些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就不管仙人不仙人的了,一定要想办法把他赶出去。
苏籽知道孙员外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看他目前的表情就知道,他内心估计十分纠结,但大半还是不相信自己的。
管家又心里有鬼,忙接口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在孙府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怎么不知道府里有内鬼,我劝你还是小心点说话。”
管家还算是顾忌这他活神仙的身份,只是在口头上先做提醒,而苏梓却不想给他面子,直接道:“内鬼是谁,管家你不是最清楚?”
“你!”孙明这下算是明白了,苏梓还真是来找他麻烦的,当即也不给他好脸色,只想拿起扫帚就往外赶。
“还活神仙呢?老爷,我看他不过是玩了个鬼把戏,想要来挑拨咱们府里的关系,干脆让他滚好了。”
孙员外没回答,显然是还在思考。
苏籽无所谓的耸耸肩,迈开步子就要朝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念起了诗:“竹马青梅一夜伴,恩科金殿春风度。锦绣高马回乡来,池塘莲子随花落。晴天霹雳身伤绝,不知乃是自作孽。家中有鬼家中落,千金散尽皆是命。”
“等等!”
苏籽还没走出几步,果然就被孙员外叫住了,苏籽眼睛一亮,但表情却是不显。
“你方才所念的诗是什么意思?”
孙员外本来只当苏梓是活神仙,能帮他算算家宅气运,却没想到突然从他嘴里听到这件曾经的秘闻。
孙员外年轻之时,曾有个表妹,两人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后来更是没能忍住,做出了那种不光彩的事,事后孙员外本打算迎娶表妹,奈何当时情况特殊,一时没能实现。没想到再次相见,见到的竟是表妹的尸体,是以很多年之后,他心里依然无法忘怀。
但这件事是多年前的隐秘,在当时都只有几个亲眷知道,这道士又是从何处听来?
“唔。”苏籽皱了皱眉,扫视了孙明一眼,继而眉头舒展,笑道:“家中有鬼家中落,千金散尽皆是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我方才所说的内鬼,可就是员外身边亲近的人啊,员外可要注意了。”
身边的人?孙员外身边的人能有几个?
只要稍一排除,孙明就成了最可疑之人。毕竟刚刚苏梓一提到家贼,孙管家就那样急迫的想赶人出去,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但别人都能想到的事,孙明哪里能想不到,他以后还要巴结着孙员外过日子,自然不能让主子对自己起了疑心,当即举手就要去打苏籽,被苏籽一侧身闪了过去。
“老爷你别听这道士胡说八道陷害我,他一定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怀恨在心,他是在污蔑我啊老爷!”
孙明见打不着苏籽,干脆一转身就开始对着孙员外哭诉。
“你家中有一老母,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十八,小儿子才三岁。”苏籽盯着他缓缓说道。
“这……”孙明愣了一下,当即反驳道:“我家里有几口人,这孙府之中谁不知道?你指不定就是哪个下人那里听来的,来对我栽赃陷害。”
“那你八十岁的瞎眼老母亲,眼睛是在七年前那场大火中失明的,你二儿子也不是跟你小妾生的,而是跟府中一个小丫鬟的私生子,你大儿子患有隐疾,这些都是我瞎说的了?”
“你!你!”孙明被气的怒火中烧,却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这些都是他的私密之事,他到底是怎么知晓的?难不成真是活神仙?
不!就算是活神仙也别想来坏他的好事。
孙明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惧意,但恨意要远远地大过这点恐惧。他望向苏籽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几乎在心里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弄死他。
但苏籽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我是不是胡说,孙员外心中想必已经有定论了吧?”苏籽心中信心满满,刚才她与管家的一番争斗,孙员外全都看在眼里。同样的,孙员外可不知道自己当时盯着他,他那瞬间的诧异表情与态度的转变,苏籽也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此刻,苏籽知道孙员外已经信了自己大半了,接下来,只要煽煽风点点火,再把事情说的严重些,还怕孙明他不死么?
“我孙明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老爷的事情,你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来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