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人工制造的星辰看上去总让人觉得干瘪,因为知道其背后无非是led或者白炽灯,没有天使,也没有故事。
“我本来想,等父亲年纪大了,就让他老人家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养着,”梁丘言苦笑:“可惜......上天没给我这个机会。”
去世了?!
易解又是一怔。
“对不起,我不该......”他慌忙道。
“这有什么?”梁丘言转过身,壁灯微弱的光亮照入他眼中:“我本来就想告诉你的,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你大概......从来没有体会过吧。”
“没关系,”见易解不答,梁丘言走回床边坐下来,摸着对方的面颊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没体会过是最好。”
梁丘言并不相信“阅历”这套说辞。如果有机会,他绝不会选择用至亲的离别换取成长。那实在太痛苦了,他宁可幼稚一辈子。
像易解这样纯净美好的灵魂,怎么能出现一丝伤痕呢。
不料,梁丘言刚伸出手,一颗泪水就滴落在他拇指上,光泽晶莹。
他吓坏了,赶忙去擦拭易解的眼角,却没注意对方早已张开双臂,将他揽进怀中。
“小易,别哭啊......”
梁丘言被紧紧地禁锢着,慌张到了极点。虽然被抱住这件事也让他紧张,但根本比不上易解在身旁落泪来得重要。他一想到对方正梨花带雨,心就软了: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好不好?嗯?”
易解则抚摸着梁丘言的后背,始终一言不发。
他的肩膀没有半点颤抖,因而梁丘言也难以界定,易解究竟是否在哭泣。他甚至也无法界定,此刻究竟是谁在安慰谁。
由于发烧,易解怀中热得不太正常。能听出他每一次呼吸都被鼻塞阻碍着,很费力,末尾还有些急促。
但奇怪的是,原本梁丘言被揉成一团的情绪,被这个人的拥抱奋力一烫之后,竟不知不觉被熨平了,连同浑身戒备也一同松懈下来。
他听见两颗心脏如雷的共鸣。
“言哥,”易解贴着梁丘言的鬓角,忽然学起了小孩子的语气,喃喃道:“肯定是因为你父亲太好了,天使们都很喜欢,也不说一声,就把你父亲带走了。”
“所以我得把你看紧。你这么好,被谁偷走了都不行。”
工业文明的星光静谧地洒在两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