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宅的惩戒台设置在位于两条主干道夹角的一个广场上,就是为了让奴才每天都看到,哪怕一年也用不到两次,但高台在这,便是警戒,是直面主家残酷,最直接的地方。
8:30的时候,A070把凌语带到惩戒所,将责罚记入凌语的档案,9:00的时候,惩戒所的人便带着他们上了惩戒台。
私奴犯错,都是掌刑惩戒。可在这惩戒台上,挥鞭的权力会交还到惩戒所手上,是公开正式的责罚,除了家主,没有任何人可以干预。
凌语安静的在台上跪下,等着惩戒所的人给鞭子消毒的时候,台下渐渐便聚集了一些路过的侍奴。
惩戒所忙完手里的事,便有一个惩戒所的掌刑站到凌语身旁,对着台下朗声道:“家主私奴凌语,不知身份,不守家规,屡教不改,惹怒家主,特严惩:每日于惩戒台鞭三十,罚跪反省三小时,以荆棘笔抄写家规为时限。以儆效尤。”那人说完,台下的窃窃私语声突然便大了起来,可离得太远,他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人们的情绪开始可能还有不同,可聚在一起,便渐渐趋于相同,无非便是幸灾乐祸的感慨,借着这难得的优越感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
凌语看着脚下的地面,心思一时有些纷杂。他求的,是不带感情的责罚,可真的跪在这里被公开行刑,就连掌刑的人都是他不认识的,这让他记起许多不想再记起的情绪。
第一次被他妈买掉的恐惧,被锁在老人家那棵树上的孤独,刚进沈家的无助和害怕,还有第一天来到万家时的忐忑和不甘。
他再坚强,有时也难免会觉得老天不公。但他一直都想做个好人,哪怕不是别人眼中的好人,但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是有底线的。
等沈归海继位后,他会是沈家的一把好剑。
可他没想到自己会对万行衍产生这样强烈的感情。
惩戒所的掌刑等台下安静了一些,才转向凌语:“凌语大人,今天是第一日,责鞭请报数,报错,漏报都不算,躲避,遮挡也不算,罚跪是连续三小时,中间移动或晕倒都要重新计时。规则听明白了吗?”
凌语收敛的心思,规矩回话:“明白了。”
那掌刑公事公办道:“那就请凌语大人褪衣,领罚吧。”
“是。”凌语把上衣脱下来放到一边。今早,万行衍把他阴茎上的PA棍换成了普通的款式,除了比刚打完孔戴的那个粗一些,便没有多余的折磨,同时也把耳环换回了普通的耳钉。他重新跪好,看了一眼台下一幅幅陌生的面孔,声音平静:“凌语认罪领罚,谢谢主人责罚。”
那个掌刑也没什么废话,凌语领罚后,第一鞭就打了下来。
啪!
“一,谢谢主人责罚。”
啪!
“二,谢谢主人责罚。”
……
惩戒所责罚所用的鞭子一般都是粗鞭或者重鞭,但凌语这次的责罚不知道要持续几天,惩戒所怕上来就把人打坏了,特地选了条较软较轻的粗鞭,但即便如此,一鞭落下,也是一道不轻的瘀痕。
疼是疼的,但三十鞭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他很清楚这责罚真正难的是什么。没有足够的养伤和恢复的时间,鞭伤很快就会给身体带来成倍的负担,每天三十鞭,确实是不轻的。
啪!
“二十九,谢谢主人责罚。”
啪!
“三十,谢谢主人责罚。”
掌刑收了鞭,对A070道:“跪完才能上药,有惩戒所的人看着,你可以先去忙别的,三个小时候再来领他回去。”
A070看了一眼凌语后背一道道青紫瘀痕,点了点头,也只能先离开。现在还远远不到他担心的时候,真正难的,是五天之后。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罚这么重!
高台上的人很快就都撤走了,只留了一个惩戒所的低阶掌刑盯着他罚跪。台下集中的人群也渐渐散开,但却不断都有人过来看热闹,带着鄙视和轻慢的恶意,闲聊一样的议论着。
私奴在内院受罚,侍奴和侍卫多少都会收敛和回避目光,可刑台是公开责罚的地方,所有主宅的奴才都可以任意观刑,也并不禁言论。
凌语垂着眼眸,强迫自己不要去听那些人的言谈。万行衍说让他用这三个小时反省,他也想要好好想想自己的事。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的。两个家族之间,无数的利益冲突。
如果他只是做个伺候床事的私奴,那他不需要做这个选择。
可他不是。哪怕他愿意只伺候床事,事情来了,也容不得他逃避。
当万家和沈家的利益冲突时,他只能选择一边。
凌语知道,自己会选万行衍。
所以他忐忑,他惶恐,他不安,他这不是叛变,他这是叛国。
摆在他面前的,就只两个选择,或者叛国,或者他废了自己的手脚,再吃点药,把脑子烧一烧,踏踏实实做个私奴。
后者,他不是没想过,但他怕万行
', ' ')('衍难受,也怕他真变成这样了,便也等于失去了万行衍。
那,他就叛国吧。
如果他用自己的献血和半条命去赎罪,是不是就可以重生在万家,是不是还可以做回一个好人?
身体渐渐感到疲倦,精神便很难再集中起来,他暂时放过自己,不再去想那么复杂的问题,也不让自己去想万行衍。这是他的修行的,他的赎罪,他不要一丝温情,也不想万行衍影响他的决定。他必须自己扛过去,必须自己想清楚,他才能坚定的走下去。
“凌语大人,三个小时到了。”A070回来有一会儿了,时间一到,他便连忙上前:“可以回石牢清洗上药了。”
凌语点了点头,撑着地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膝盖,才跟着A070走下高台,上了侍卫处押运用的车。
等他进了石牢,A070便催促道:“我们稍微快点上药,这几天,还是营养液吧,吃饭太浪费时间了。能多抄一个字是一个字。”
凌语:“好。”
他明白,抄家规肯定要影响他养伤,不好好养伤,便会给身体带来多余的负担,而伤势越重,他抄家规的进度也就越慢。越慢便会越绝望,这就是恶性循环。
凌语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低估了抄家规这种责罚可以残忍到什么程度。
荆棘是一种多刺的灌木,荆棘笔是一根笔杆上布满针刺的笔。那些针刺有如大头钉般粗细,顶端尖细锋利,轻易便可刺入皮肉。
针刺有长有短,长的两厘米,短的一厘米,让人无处下手。
凌语小心捏着那些尖刺,试着写字,却发现这笔的笔芯是类似圆珠笔的,不用力,根本不可能写的出字。
他叹了口气:“纸上有血,不会要重新抄吧。”
“只要不影响辨识抄写内容,就不用。”A070放下一个药膏:“中间休息的时候,记得给手上药。”
凌语吐出一口气,还好,还不至于把人逼死到绝路上。他对A070扯了扯嘴角:“你忙你的吧,我自己抄就行了。”
他说完,便一点点握紧手中的笔,让那些尖刺冰冷的刺入肉里,写下第一个字。
并非不能忍受的疼痛,但他并不只是握着这些尖刺,他还要保持一定的书写速度和字迹的工整,每一笔用的力道都不太一样。
笔尖在纸上划过,总是会让他觉得那些尖刺在他的肉里搅动,他便不得不越发用力攥紧手中的笔。用的力道大了,便会有之前没有刺到的短刺也扎进肉里,而用力时间久了,手指会很累,如果不能活动一下手指,那就会僵硬的连字都写不正。
可手指稍微活动,便会导致那些短刺从肉里抽离,再握下去,不可能还扎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笔的设计,实在有些折磨人。凌语抄了两个小时,手指已经僵硬的不像话了,再不休息,只会越写越慢,得不偿失。
他慢慢松开手,先拿过A070留下的药膏上了药,这才慢慢活动着手指。想着待会还要再重新握住这根笔,他就有些心肝乱拧,迟迟下不去手。
这一本家规抄下来,手估计都能扎烂了。
但手烂了没事,只要不感染,也不过就是疼。
最可怕的是被拖慢的进度。他一定会越抄越慢,伤也一定会越来越重。受刑的规矩严格,迟早有一天他可能连三个小时都跪不住。晕倒了就要重新计时,那就更不可能坚持的住了。真要是那样不断的重新计时,他只怕连那个高台都下不来。
他不过就是想要一顿打,却没想到这打会狠到让他在第一天便开始担心害怕了。可这根本就是要把人慢慢熬死的刑罚吧?
凌语决定在重新抄写前去尿泡尿,他自己找打,万行衍是不是生气了?
尿道里的那根杆子有点粗,尿流很细,就像在他的尿道里堵了个结石,尿的有些慢,让他有点着急,便用了用力。然后,他有点郁闷的发现,不管他多用力,那尿还是很慢,反倒把他自己累的够呛。
万行衍这喜好太恶劣了,他才18就开始尿不尽了,这一辈子可咋办?
凌语低头看着自己的微微勃起的性器,怎么又想万行衍了呢!
可是,他全身上下都是万行衍留下的记号,就连罚他的鞭子,还有这根破笔都是万行衍罚下来的,想要不去想那个人,太难了。
他郁闷的拍了自己滴尿的龟头一下:“别发情了!以后有你受的。”
书房里的万行衍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了停,却很快便又重新投入工作。这才第一天,那小子还有空想东想西的。等过几天,大概才会切身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凌语没说自己为什么想挨打,但他知道凌语想做的选择一定很难,凌语不说,他便只能忍着。但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在他决定让凌语参与万家军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在逼凌语了。
可他只能逼那小子,他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凌语,是一个能跟他共同进退的凌语。
他很高兴,凌语在这种时候能够信任他,依
', ' ')('赖他,让他帮他,让他逼他。那他就狠狠的推他一把好了,人在极致的痛苦和绝望中,才能挣扎着重新构建自己,拯救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完整。
他不能容忍凌语三心二意,选择是早晚的事,很难,很痛苦,可凌语必须成为他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