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岁禾抽抽噎噎。
许宴青把她接在怀里稳稳当当,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俯身,吻过她的眼窝、鼻尖、眼尾、脸颊,一一舔舐过小泪珠,最后落在唇角,温柔而又郑重。
凑得近了她才闻到,哽咽着:“你喝酒了?”
——“唔”。
许宴青没有回答,趁着空隙探入,撬开她的牙关搅乱一池春水。
南岁禾浑身发软有些站不住,手上捏着他腰腹的衣料,全靠他支撑着。
忽的一道强光直射过来,南岁禾猛地清醒,光线强烈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许宴青侧了侧身抬手替她挡了挡。
没看清还好,看清后她气血翻涌直冲脑门,脸上红的要滴出血来。
她像个早恋被家长抓包的熊孩子。
脑袋里只有两个字——要完。
路慕嘉站在别墅大门口,穿着一身睡衣,手里举了个手电筒,直直把光打过来,也不避讳。
他板着张脸,看许宴青的眼神就差冒出鬼火来。
“还不过来?!”
第41章
夜色濯深, 绵绵幽长无尽。
今夜凉风习习。
南岁禾赶紧松开攥着许宴青的手,黑色衬衫在指下被摧残,仿若无边夜色被她揉碎。
反应过来后, 她迅速拍了拍还揽在自己腰后灼热的那只大掌, 忙不迭推开他, 规规矩矩的站着, 头似乎要埋到地里。
面颊上滚烫的颜色从耳尖一路蔓延至颈项里,她整个人都透着粉嫩。
怎么会这么可爱。
许宴青不着痕迹的牵了牵唇, 又好像觉得不够, 干脆也不掩饰,轻笑一声。
酒精的作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懒散许多, 没了白日在公司里的肃然不可触碰, 纯黑色条纹领带松松垮垮,扣子敞开两颗。
大型危险动物此刻竟平添几分慵懒与痞气。
南岁禾在他腰部掐上一把,可惜没有一丝余赘,没掐成,“笑屁啊。”
他俩这类似于打情骂俏的行为无异于是在强权面前挑衅。
路慕嘉扬了扬手里的手电筒,又开大了一个档位,这回直接照射在许宴青侧着的右脸上。
话却是对南岁禾说的, “小兔崽子, 翅膀硬了,还不过来是吧?!”
路慕嘉真要生起气来可怕也是真的可怕。
大二有一次南岁禾在网吧里被一群小混子撞了, 路慕嘉带着他们宿舍的人连续找了人家半个月的茬。
最后她成功的上了那家网吧的永久性黑名单。
“哦。”南岁禾自知理亏缩着脑袋, 一路小跑到路慕嘉身后。
她嘟囔一句, “你把手电筒收起来嘛, 照着人家多不舒服。”
“人家?人家是谁?”
路慕嘉气的就差眼冒金星, 回国那天信誓旦旦说什么都忘了、过去了, 这才几个月?
不过,自家人他当然得偏袒,所以,理所当然的把罪责都归咎到了许宴青身上。
他一向会使手段会算计的很,指不定给他那个一根筋的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哄的她晕头转向。
路慕嘉睨了她一眼,“吃里扒外,赶紧回去睡觉!”
许宴青朝她扬了扬下巴,安抚似的也让她回去。
“那你呢?”南岁禾看路慕嘉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在转身前问了句。
“有事。”
俩人似乎有话要说,南岁禾也没坚持什么。
待人走后路慕嘉收起手里的光线,不紧不慢的朝许宴青那头走去,“人都没影了,还看?!”
“要不,你给我也准备间房?”许宴青双手环胸,后背半椅在车窗上,眼尾上扬狭促的看他,“今晚喝酒了,珍爱生命远离酒驾。”
“你想的倒挺美,连这也算计?”
许宴青不置可否,不过,这个他倒是真没算计。
昨天南岁禾那句‘可怕’在他心口不上不下的,郁结难消,沉闷的像座五指山猛的压下来。
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只得落荒而逃。
他不怕她恨他,也不怕她不爱他,可她的‘害怕’着实令他害怕了。
借着今晚林恒的由头,喝了点儿酒,那感觉却并未消散,反而愈发烦闷。
让司机漫无目的开,最终不知怎的还是开到了路家,直到南岁禾扑进怀里抽抽噎噎的解释,那刻,这一切才明朗豁然了些。
“我认真的。”许宴青忽的直起身子,正色起来。
路慕嘉垂眸扫了眼他脚边的那小堆烟蒂,有的是抽到一半被折断,有的是燃到了烟头。
“那又怎样?许宴青,没人规定你认真了别人就应该怎么样。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对你是那样的心思,直到四年前那天她趴在我背上,哭的累了半梦半醒嘴里还叫着你的名字,我他妈想这辈子就不该认识你。”
许宴青没有解释,苦涩弥漫开来,连舌尖都涩的发麻。
生生错过的那四年是他无论如何也回不去,弥补不了的。
每次他看见她脚腕上跳湖留下的疤痕,他就悔一次。
“如果你没这个能力爱她保护她,就不要轻易招惹她。即使她一辈子不嫁,路家也养的起她,她一天是我路慕嘉的妹妹,一辈子都是。”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的气势也不弱,路慕嘉的一番话掷地有声。
“我落子从不悔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