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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十分殷勤的在前面引路,若是他自己觉得自己走的太快了,他还会躬身站在一边候着,直到布兰特跟上来。
布兰特亦步亦趋的跟在管家的身后来到了爱德华的卧室前面。
“我们到了,布兰特先生,就是这里,我们家少爷在里面,您请进吧。”
管家弯着腰,和颜悦色地说。
管家的脸上展露出愉悦的笑容,心情似乎是十分好的,布兰特却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自己一张嘴,这心脏便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独自逃离这座别墅,只留下这幅躯壳自己被困在这里。
迎上管家期待的眼神,布兰特点点头,明明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嘴巴里却偏偏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僵硬的用身体动作,表示自己知道。
管家极有修养,并不在乎贵客的失礼,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似乎是在催促布兰特抓紧进去。
“吱——”一声,旁边有门打开的声音。
原本站在爱德华门前踌躇的布兰特下意识转过头,看见上次那个叫韩玥的男孩子推开门走了出来。
男孩穿着一身十分精致的夹袄,耳朵上带着耳坠,面若敷粉,看见布兰特的时候,赶忙低下了眸子,红着脸颊,拢拢袖子,垂着脑袋一转身下了二楼。
布兰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个男孩子清秀的侧影,他不是应该在爱德华的房间里么?
不过布兰特见那男孩子气色红润,体态轻盈,应该是过得很不错的,布兰特漫无边际的想。
“少爷,布兰特先生来了。”
没有在意这个细枝末节,也没有官走过去的韩玥,管家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爱德华紧闭的门。
“请他进来。”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爱德华的声音。
布兰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是还是定了定心神,逼迫着自己伸手推开门,房门刚打开,房间里一群便女仆端着盛着空碗的银质托盘走了出来,迎面传来房间里苦苦的中药的味道,除此之外,一片寂静,就好像刚才说话的人不存在一样。
房间里的光线比较昏暗,只有一盏落地灯在开着,比起大厅里灯火通明,布兰特的视线一时间没办法适应。
布兰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房间里安静极了,放眼看去,布兰特一眼就看见了那张空荡荡的藤椅,上次,他就是在这里,第一眼看见了爱德华躺在那里,布兰特下意识的从记忆中的位置寻找爱德华,但是此时此刻,那个椅子上没有人。
“过来些。”
耳畔突然传来爱德华的声音,布兰特猛地侧过脸,看见爱德华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的身上穿着月白色的丝绸斜襟长衫,黑色的发丝披散在两颊上,双眼微微地闭了起来,双手随意的放在自己的身侧,手指细长的,白的吓人。
此刻之后壁灯被打开了,卧室中间的吊灯被熄灭了,房间里晦暗不明。
爱德华正静静地倚靠在床头,脑袋倚靠在华丽的靠枕上,就像是栖居在古堡里,正在休憩的吸血鬼。
布兰特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出神地看着爱德华苍白的面孔和紧紧抿在一起的殷红的嘴唇。
“布兰特,我让你过来。”
爱德华低声地、冷酷地命令,那声音透过似乎凝滞不通的空气,直接传进布兰特的耳朵里,不容置喙,不容置疑。
布兰特迈开脚步,走了过去,来到了爱德华的床边,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不敢靠近。
布兰特眨了眨瞳孔浓绿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爱德华的微微闭起来的眸子,那人浓密的睫毛向眼睑下方投出了一圈阴影,但是没有丝毫的颤动。
大概是之前身体虚弱了,爱德华的面孔显得非常地苍白,布兰特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布兰特屏住呼吸,暗暗觉得自己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
布兰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每次他动了杀机的时候,布兰特总是呼吸停滞,双拳握紧。
“你想杀我。”
他说的很笃定,语气甚至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爱德华猛地睁开了冷冰冰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布兰特漂亮的面孔,然后双手撑着床铺,朝上面挪了挪身子。
布兰特心底一震,心想着莫非自己心底所想也瞒不过他不成?为什么他总是能轻易地看透自己的?
布兰特倔强的抿着唇,不说话,眼神从爱德华全无破绽的面孔上转移过来——这个男人,别妄想着从他脸上看出破绽。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伸手把自己的脸颊旁乌黑的发丝勾到了耳后,明明是这么柔和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带着一些冷冽,完全没有了温柔:“你要是现在杀了我,我保证和你有任何关系的人,一个也活不到明天。”
然后他冲着布兰特挥挥手:“过来,坐在这里。”
布兰特咽了咽口水,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拳头,坐了过去。
爱德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领子:“帮我解开。”
', ' ')('布兰特抗拒的皱了皱眉头,话都还没说两句,一上来就要自己给他脱衣服?那怎么行?
“你不是有个什么侍寝么?为什么不让他帮你?”
爱德华低声地笑了笑,瘦削的身体看起来很脆弱,但是气势无声而凶狠地把布兰特压制住了。
“你吃醋了?”
布兰特冷哼了一声,立马一口否认:“我没有!”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眼睛又闭上了:“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碰到我,布兰特。”
爱德华说的话好像是他在为自己守身如玉似的,简直就是在调戏自己,布兰特的脸颊猛地就红了,恼火地转过头,发现爱德华又闭上了眼睛。
气息都听不到了,布兰特以为他睡着了,微微地皱着眉头,看起来不是很舒服,脸颊苍白得过分。
布兰特鬼使神差地弯下腰,轻轻地把爱德华长衫上的纽扣一粒粒地解开了。
爱德华衣服上的扣子,是某种中国的玉石做出来的,打磨得无比光滑尊贵,布兰特的指尖碰到它们的时候,就觉得指尖上冷冰冰的,但是扣子的表面非常非常地丝滑,而且这些扣子,竟也是浓郁的绿色。
和爱德华总是红得诡异的嘴唇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它们一起被房间里的灯火点燃,布兰特傻傻地盯着爱德华的嘴唇。
解到最后一粒的时候,爱德华猛地伸出手,握住了布兰特的手掌。
“你干什么?!”
整个别墅安静极力,布兰特就算是发怒也要配合气氛,只能低声地质问,然后他便发现爱德华虽然病恹恹的,但是他的力气竟然还不小,自己这么年轻健康的少年,却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手掌心。
爱德华翘起嘴角:“很漂亮的纽扣?是不是?”
“关我什么事!松手!”
布兰特冷冰冰的,不予理睬,试着拽开自己的手,却无法动弹,只能作罢,毕竟在爱德华的地盘上。
爱德华哼了哼:“这些纽扣是不是像极了你眼睛的颜色?确实很漂亮。”
布兰特一愣,没想到爱德华会这么说,他还来不及做表情——嫌弃或者是不屑,总归是一些负面的表情,能表明自己立场的表情,爱德华已经手臂用力,用力一扯,布兰特摔倒在了床上,爱德华翻身压了上去。
“爱德华……你、你……干什么?……”
布兰特心脏猛烈地跳动,脸颊通红,说不出话来,因为正上方,爱德华那双冰冷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胸前的斜襟被解开了扣子,把爱德华修长的脖颈衬托得无比地好看,还露出了一小片东方人特有的肌肤细腻的胸口,细长深邃的锁骨。
那是东方人特有的白,不会像是美国人那样略显苍老和脆弱,而是柔韧美好的,并且还带着淡淡的黄色。
莫名其妙的,布兰特开始心跳加速,他从未和人这样亲切过,他这一生都是被人嫌弃的、被抛弃地,这般亲热的接触,彼此呼吸纠缠在一起的,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年,自始至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爱德华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开始亲吻布兰特的嘴唇,双手在下方无声的掀开了布兰特的衬衣,冰冰凉凉的指尖顺着少年人劲瘦的腰线往上去,缓缓地抚摸着布兰特的腰身和胸口,甚至还在布兰特敏感柔软的娇小乳头上停留了许久。
毫无经验的、刚成人没多久的布兰特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平时小兽一般的狠厉似乎从自己的灵魂里彻底被人扯了出去,扔掉,他只觉得双手发麻,双腿僵直,浑身瘫软,感觉那人就这样无声地开始侵占自己。
爱德华的吻一如既往地霸道,和他本人的矜贵公子模样完完全全地不相符合。
布兰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爱德华的另一只手开始温柔地抚摸布兰特红艳艳的发丝。
“这里还疼不疼?”
爱德华轻轻地吻着布兰特脖颈上被自己的亲手烫伤的痕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话,他的声音极为低缓,就算是沉沉黑夜里面的晚风也要比他的声音要尖锐一些。
布兰特感觉自己整个脖子都麻了,张着嘴巴也说不出话来。
“不要!”
就在爱德华抬起头,开始解开布兰特身上的纽扣的时候,布兰特突然醒悟过来,惊叫了一声,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身子止不住的想往后缩,却被爱德华压制,没办法动弹。
“不要什么?”
爱德华面无表情地看着布兰特,一只手用力地轻松掰开布兰特紧紧捂着胸口的手掌,沉声说:“乖孩子,要听话。”
布兰特愣愣地看着爱德华说话时冷酷无比的神情,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掌。
爱德华一声不吭地伸出手,纠住布兰特的衬衣,一扯到底,白色的纽扣散落在了床上。
“好了,脱掉。”
布兰特双眼通红地跪坐在床上,
“不、我不做……”
这种亲密无间的事情,绝对不该是和男人做的!布兰特以为自己可以,鼓足了勇气,只是真的到
', ' ')('这一步的时候,却又因为害怕而恐惧起来,想到自己的身子被男人占有,原本只是觉得,咬咬牙就过去的交易,却在被爱德华这样温存的抚摸之后,变为了最真实的现实,若是他粗鲁的强暴了自己,也许布兰特只当做男人之间的较量,只是刚才他细腻的指尖在自己的肌肤上游走,抚摸了自己的全身,除了那里,这种柔和却给这件事情平添了一丝残酷,仿佛自己就是个心甘情愿他的女人,雌伏在爱德华的身下,享受男人的疼爱……
爱德华冷冰冰地看着他:
“我只是让你脱衣服。我说过了,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布兰特眨了眨眼睛,看向爱德华。
爱德华有些不耐烦地说:“脱。”
布兰特最后还是在爱德华的压迫下,乖乖地把衣服脱了下来,浑身脱得一丝不挂。
爱德华伸手把布兰特扯到自己怀里。
布兰特后背倚靠在爱德华的胸口上的,隔着一层光滑的丝绸,和爱德华紧紧地靠在一起。
“以后要听话。”
爱德华在布兰特的耳边说。
“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钱色交易吗?
布兰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和妓女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有职业操守的妓女会在收了钱之后,尽职尽责的和客人做爱,而自己是被人抱着没有被干而已。
但是这是自己的选择,不是么?
从踏入爱德华家别墅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决定了,不是么?那自己现在又何必选择做了婊子还假清高?
昏暗中,布兰特眼眶疼得发酸,但是他绝不让自己哭泣。
爱德华下面什么都没做,只是伸手轻轻地抚慰着布兰特的后背,抬起头,在布兰特的嘴角轻轻印上一吻,低声说:“晚安。”
说完,爱德华便带着布兰特躺了下来,便搂着他在自己的怀里,双臂紧紧地把布兰特圈在自己的怀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布兰特就睡醒了。
失神的看着眼前的昏暗,房间里淡淡的清香,布兰特回过神来,扪心自问,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睡着?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布兰特忍不住开始自嘲。
莫非因为自己是婊子生的,所以自己真的天生有做婊子的料?
布兰特想离开,但是身子被旁边的男人紧紧地拥抱着困在怀里,布兰特试图伸手把爱德华的手臂拿开。
“睡醒了?”
昏暗中,爱德华睁开了眼睛,然后转身打开床头的壁灯,直直地看着布兰特。
布兰特侧过身子,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点头说:“克里斯蒂安还在家里等我呢,我要早点回去。”
“缺钱么?要是缺钱就对我说。”
早起伴随着低缓的血压,爱德华似乎有些疲惫的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胸前,低声地问。
“我不需要你的钱!”
布兰特异常懊恼地反驳。
自己可不是什么脆弱的、可怜兮兮的小女孩,不需要向一个男人伸手要钱花,自己这次,不过是为了,想借用爱德华的关系,保住兄弟们几条小命。
爱德华点点头,然后转过头,轻轻地咳了几声,外面守夜的仆人听见声音,赶忙推开门走进来,端了一些热茶上来。
“早上好,少爷,请喝茶。”
布兰特看见有人进来了,羞愧得要死,立刻又躺到了被子里,扯着被子遮住脑袋,一缕红艳艳的发丝露在了被子外面。
爱德华接过茶盏,挥挥手,示意仆人下去,然后低声地笑了笑: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怕什么?他们不过是些下人罢了。”
布兰特猛地掀开被子,生气地说:“我什么时候害怕了!”
爱德华放下茶盏,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然后淡淡地说:“布兰特,你干的都是出生入死的事情的,有可能哪一天命就没了,这次就当作是帮你的那些朋友,这次之后,还是不要干了。海关方面我已经帮你打通了关节,就算你今天不过来找我,你们也是什么问题也不会有的。”
布兰特一愣,不知道爱德华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事,但是还是回答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爷,当然是吃喝不愁的,要是我不干这些,我能干什么?我又没读过书,我就会修车和偷车……”
爱德华转过头看着布兰特:“我可以养你。”
这么多年来,向来是穷的只剩下自尊心的布兰特顿时一股子怒气,脸上还是冷冰冰的:“你的意思是,你想包养我?让我就像那些结了婚的女人一样在家里伺候男人?”
爱德华瞥了布兰特一眼:“结婚?真是个好词汇……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没想到爱德华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布兰特顿时说不出话来,最后掀开被子,站起身来,弯下腰把自己的裤子捡起来套在身上。
“你现在只是一时新鲜,事业是男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根本,我是男人,以后自然是要养家糊口的,这次的事情
', ' ')(',我谢谢你,但是说什么包养,那是不可能的。”
说什么一辈子之类的鬼话,多少男人就是这样骗女人的,布兰特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过这样的生活不说,况且布兰特是绝对不相信这种鬼话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这种自己完全看不懂的男人。
听见布兰特说的话,爱德华也不接话,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布兰特白皙修长的双腿和赤裸的背部,少年人脊背弯曲的时候,脊椎会突出在皮肤上,还有细长的肌肉线条,在脊椎的两侧,修饰他美好的身体。
布兰特穿上衬衫,刚准备扣上纽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衬衫的纽扣全部被爱德华给扯掉了。
“穿我的吧。”
爱德华指了指床旁边的衣橱。
布兰特白了爱德华一眼,转身走到衣橱前面,拉开橱门,随手扯了一件就套在身上,然后对着镜子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拉开门,转身就走了出去。
爱德华直直地看着被关上的卧室门,摇摇头,低声说了一句:“真是个孩子。”
说完,便疲惫地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仆人们见爱德华闭上了眼睛,自然知道自家少爷很少这么早起床,肯定是要再休息一会儿的,便悄无声息的关了灯,全部退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半点声响,自家的少爷从小就需要休息,需要大量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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