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的这是什么啊??”
看着陈威的嘴巴一张一合,嘎嘣嘎嘣的嚼着的东西,艾米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蟑螂!??”
这些五颜六色的虫子,即便外表在如何艳丽,都不会让人觉得可爱,除了原有的恶心之外,更是多了几分惊悚在里面。
艾米莉再细看去,这可不就是前一段时间泛滥成灾的“白色蟑螂”嘛。
在得到陈威明确的答复后,艾米莉心情复杂的在挪了挪屁股。
这东西有着很强的模仿能力,是一种很危险的高危异种,在其快速的繁殖能力的加成下,聂白最终做出了将其统一销毁的决定。
然后这些虫子就窜出来了。
在动员了基地上到聂白自己,下到厨房大爷所有人,对整个白色基地辐射范围内方圆几百里都喷洒了特制的杀虫剂之后,这些“白色蟑螂”本应灭绝了才是,没想到陈威私下里竟然养了这么大一窝。
拿筷子在碗里扒拉了一会,陈威挑了一只浅粉色的蟑螂塞进嘴里,其实颜色的差异和味道并没有关系,不管是原本的巧克力色,还是现在的水蜜桃色,又或者其他的食物色系,吃起来都是一个味。
然而陈威并没有吃腻。
同一种味道给他带来的新奇感很快就会消失,哪怕如奥古迪姆那般浓烈的味道,都不能让他一口气将对方给吃完,往往还没吃到一半,陈威就已经厌倦了嘴里的味道。
这些拟态蟑螂却正好满足了陈威挑剔的嘴巴,无时无刻不在模仿周围其他生物,进而改变自己的这些蟑螂,本身“灵”的味道也在时刻发生着变化。
这种变化是整个族群之间同步更替的,同一时间的拟态蟑螂,不管他们的外形如何,都是一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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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复活聂雷,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些变化不是我能决定的,你确定他真的想这么做吗?”
陈威又夹了只绿色的蟑螂。
“你真的可以吗?!!”
艾米莉知道,聂白对复活的要求并不高,他对于聂雷的死,更多的还是一种内疚,如若不是自己放他们进来,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听陈威这意思,显然是可以做到复活聂雷的。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艾米莉欢天喜地的回去找聂白汇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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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具体的代价是什么吗?”
“只要人活过来,什么都好说,大不了多用点还原剂。”
艾米莉很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那个叫斯狄欧的,我看见你去探望他了,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对吧,对不起我这么晚才知道。”
“你不恨他了?”
聂白自是知道艾米莉昨天发狂的原因,她对人类的向往太过于炽烈了,从她平日里的一言一行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但苦于繁重的工作,聂白实在没能抽出空来。
本以为近两年里她的情况有所好转,甚至已经不治而愈,谁想只是藏得更深、更隐蔽了而已。
“不恨,我哪有什么立场去恨啊,他和我无冤无仇的,不恨,真的不恨。”
“不嫉妒吗。”
“不嫉妒。”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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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有聂雷遗体的复生仓前,陈威最后一次问道;“你真的确定要我帮你复活他吗,在这之后,他将成为我的附属种族,再难摆脱我的控制。”
对于陈威坦诚的话语,聂白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在他看来,陈威并不会随意的干扰他人的生活,放任、甚至主动给陈威升官这么些天以来,也没见基地里有谁变的不正常起来。
真要说的话,可能就只有尤金来了吧。
那个油嘴滑舌,极尽讨好之能事的油滑中年汉子。
可证据显示,这两人并不是一起来到的白色基地,他们早在新镇那边就已经产生了交互,想来早在那个时候尤金来就已经被陈威的能力所影响。
但就算如此,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尤金来还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自由而又有着其自身主动以及能动性的人。即便聂雷真的成为了陈威的眷属,还原剂也无效,最少也会是尤金来这样,没有人告诉他事实的真相的话。
那他就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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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
“好。”
透明玻璃仓内部的水逐渐下沉,通过底部的泄水孔排入地下的集水池里,留待下次的循环利用。
再排光了仓内的液体之后,顶部的蒸馏大灯射出明亮而又温暖的光,将聂雷的身体快速烘干。最后,玻璃罩子缓缓下降,艾米莉上前,将聂雷抱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担架上。
陈威轻触聂雷干瘪的面颊。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聂雷的身体逐又重现生机,他的头发再次变得黑亮而又富有光泽,他的肌肉再次变得坚韧而又富有弹性,他的心脏重新变得有力,他的脑里再次闪烁起灵魂的花火。
看着眼前惊人的死者苏生,聂白并没有什么欣喜若狂,又或是恐惧亦或是别的什么表情,他只是默默看着自己本已死去的养父一点点变得年轻,变得强壮,最终变成了他记忆里最深刻的那个样子。
“现在就要他醒来吗?”陈威贴心的问道。
聂雷不只是复活这么简单,在陈威的异化、或者说同化作用下,他不仅获得了第二次生命,还恢复到一个人类生理机能最巅峰的阶段。
只不过现在他没穿什么衣服。
聂白摆了摆手,他不希望聂雷一觉醒来第一时间便感到难堪,在众人纷纷离去之后,他这才独自上前,替聂雷穿好衣服。又按陈威之前吩咐的那样,按了按对方右边的太阳穴。
不多时,聂雷幽幽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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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
“父亲。”
“阿白,我,我”
聂雷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看了看自己光滑而又白暂的手臂,挥了挥重又变得有力的臂膀。聂白本以为他会对身体的变化产生疑问,却不料聂雷开口第一句问的却是斯狄欧的去向。
没等来聂白回答的聂老头,哦,已经不再是老头的聂雷站起身来,作势便要走。看他那架势,似乎对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再没有了一丝眷恋。
“他在9号囚室。”
聂雷回头,“他犯了什么错?”
“我是你爹,他难道就不是吗?你怎么就舍得,怎么就、怎么就”他拿手指着聂白,胸口不断起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
“他杀了你。”
在一阵沉默中,聂雷首先笑出了声,“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