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辆轮椅过来。”林卓安抬头对助理说。
“不用了吧,能走。”她皱皱眉,“小擦伤,两天就好了。”
他也懒得废话,“轮椅和我,你选一个。”
顾希芮不假思索:“轮椅。”
林卓安抬眼看她红肿的眼睛,摇头,“没良心。”
医生前脚出门,助理把门关上,汇报另一边警方的进度。
“谭律师接到消息已经过去了,公司的危机公关团队也调动起来,会将今晚的事彻底压下来。”
“好,那几个人呢?”
“每个都是一身伤,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赢,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抓到了,”助理憋笑道,“两个是有案底的小流氓,花钱雇来帮手的,另外两个都抢着认自己是主谋,不过……”
“不过什么?”
助理心虚的看了顾希芮一眼,“刚才老谭来电话说,那个姓梁的说什么也不承认行凶的那把甩刀是他的。”
顾希芮眼睛一瞪,这家伙简直是不要脸。
可抬头对上林卓安,却见他大梦初醒似的,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片透明的、薄薄的东西。
“这是什么?”顾希芮从他手里拿过来一看,是粘在一起的透明胶带。
她举起来对着头顶的灯光,隐隐从边缘看出一些纹理。
“是指纹?”顾希芮狐疑的看看二人,半晌过后突然眉头舒展,“噢”了一声。
“那把甩刀……”她看了一眼门,压低声音问,“是你带的?”
林卓安抓过她的手,拿走透明胶带递给助理,助理直接丢进医疗废料的垃圾桶里。
“现在,”他冷笑,“凶器,肯定是梁泽带的。”
“你!”顾希芮差点从轮椅上蹦起来,“你竟然……”
他伸手把小丫头按回到轮椅上,“我不是教过你吗,别人人多的时候,能跑就跑,实在跑不了,就逮住一个往死里收拾,如果跑的了,只要有机会叫他落在你手里,就一次性把他揍趴下,叫他再无翻身之日!”
她眨眨眼,“那你也不用搭上自己……”
“傻丫头,”林卓安摸了下她的头发,“寻衅滋事、互殴,最多拘留十五天,可有了凶器就不一样,这叫故意伤害,我这伤至少是个轻伤二级,最高可以判三年的。”
“而且是他们先对太太您非法禁锢、故意伤害,违法乱纪在前,”助理补充道,“再加上总裁现在是来白城投资的这重身份,上面肯定要重视,以林氏大牛云集的法务团队,他们俩啊,少说得四五年才能出来了……”
顾希芮有点搞懂了,“所以你处心积虑,把透明胶带贴在手指上遮蔽指纹,还故意露了空当给他,引他故意追上去的?”
“聪明,一点就透,”林卓安笑笑,“他给了我一棍子,我顺势往后退,他追到我身边时,我抽走他手里的铁棍,打斗间掏出甩刀,捏着刀刃递给他,他下意识一握,我就用手臂划过去了。”
“一个是帝都前来白城投资的著名企业家,另一个是去年才留过案底、半夜堵一个女孩子、还跟地痞混混有染的待业青年,”他笑着起身道,“你说,这把甩刀,更有可能是谁的呢?”
顾希芮直直看着他,消化了足足一分钟,无话可说,“林卓安,你可真损。”
男人单手推着她的轮椅,在她身后头顶上笑了,“谢谢,我当补药吃了。”
法医早早取证了,警察做完笔录,助理开车送他们回家,走近一辆黑色大g时,顾希芮惊叫:“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你的车!你怎么开这辆来的?”
林卓啊这次是真的惊讶,“我没说吗?”
想了一下很快承认,“是我的错,我想去用彩票给你兑一个玩偶,就忘了说。”
“什么玩偶?”顾希芮纳闷呢,只见他从打开副驾的门,拉出来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熊,献宝似的举到她面前。
“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抱着个熊啊兔子的睡觉吗?晚上你也可以抱着它睡。”
顾希芮看看熊,看看他,然后又看看熊。
脸上始终没露出来林卓安希望见到的表情。
“那个……我知道你挺忙的,但是你不上网也多看看电视好吧?”她紧着眉头一本正经的科普道,“这种毛绒玩具的毛掉下来,吸进呼吸道很不健康,影响睡眠,再说电玩城里兑换的,也不会是什么大牌玩具,你看看这儿,”顾希芮指着熊屁股上的标签嫌弃道,“这里就是专门做那些很便宜的玩具什么的,里面填充的是不是黑心棉都说不定……”
举熊邀功的林卓安:……
他叹了口气,垂眼说道,“我以为你遇到今晚这样的事会怕,想让它陪你睡,你如果不要它,那我只能勉为其难……”
“熊拿来,”顾希芮斩钉截铁道,“这么眉清目秀的熊怎么可能填充黑心棉?熊熊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他抿着唇角把大熊丢回副驾,拦腰把顾希芮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在后排座椅上。
“小心你伤口!”她赶紧提醒,“别再撕裂了,不然还得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什么时候能好啊。”
“缝三针,小傻子,缝三年我成什么了?”他关上门,从另一侧上车,坐在她身边,伸过手臂到她面前。
“干嘛?”顾希芮问。
“刚才缝针的时候我骗你的,”林卓安皱眉,“其实真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