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终于迈出了一步,与她进了一步,却不想,她竟退了两步,与他远了不止一步。
湿热的蒸汽扑面而来,裹着她的热,她的香,深入他每一个辗转反侧的梦魇。祁平合起手中糖,收回手,退了一步,让出了一些距离,眼睛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昏昏夜色中,祁钧退离一步,隐隐不可见,可是另一张面庞在她的记忆里越发清晰:
剑眉出鞘,更出俏,不似远山似翘刀。寒潭乌瞳,月落星沉。人人皆说,祁平杀人不用刀,剑眉锋眼,睨杀无血。
可她从未瞧见他们口中祁平杀伐不眨眼的模样。他们亦未瞧见过眉开眼笑的祁平在她的面前也只是为面若冠玉,笑比春风的少年郎。
这位少年郎菱唇平直,唤她时会微微松开上勾,逗他喊“爹爹”时又会无奈且倔强地死死抿住。
夜风习习,拂过猎猎长袍。宵珥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胸前左右摇摆,带出了一条水痕浸湿了新衣。祁平目光微动,轻轻叹息,明知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却又忍不住向她走去。
“祁平。”
祁平微微惊愕,迈出的半只脚驻在了原地。
郁金色的暖光笼在她的脸盘,绒毛清晰可见:“你没错。”
平时伶牙俐齿的宵珥,关键时刻反倒像是被人掐住喉咙涨红了脸,一句回应的话都说不出。虚长了近千年,情字一事,却比不得一个早慧的少年郎通透爽快。反倒是素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出手果断,思维狡捷。
“宵珥”,祁平忍不住出声打断她:“我曾希冀你能教我爱为何物,可是我发现,爱你这件事一点也不难,我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青年走出暗影深处,一步跨近。鼻尖的暖香依然动人无比,祁平贪婪地嗅了嗅芬芳,锁住着她瞟向远处的双眼,扳过她的下巴与她额抵额:“你若是不懂,那就让我来教你。”
最后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模仿着她当年教导自己的语气:“一日为师,终身夫,既然以后我来教导你,以后——”
祁平猝不及防地咬住她羞红的耳朵,满意地听她惊呼一声:
“你可以叫一声夫君。”
*感谢催更么么哒!
最后鸣谢花生了解一下~ zxc~ 海底鱼蚰~ 以及Salt小天使的偷猪留言,(我超喜欢看评论唠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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