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每次要加商税的时候,一群文官就跪在地上哭着喊着:陛下不可与民争利。
崇祯觉得自己快背过气去了,自己登基十七年来,被那些文官当成猴子一样耍啊?自己好像一个傻子一样,文官说向东就向东,若是违背了文官集团的意愿,一大群“忠臣”跪在面前,每个人都是正气凛然的样子,不怕廷杖,不怕死。
皇帝的龙船这一路南下,从北直隶到山东,再到南直隶的江北,一路过来,已经抄得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了,自己的船队都变成了宝船队,原来这大明不是没钱,是太有钱了!只不过自己这个皇帝没钱,那些文官士绅,哪个不是富可敌国?随便抄一家,抄出来的银子,都可以抵得上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
王承恩接过了崇祯的圣旨,磕头谢恩。船队抵达淮安之后,王承恩就带着厂卫出发了,张书恒和李国栋也同王承恩同行,留下曹化淳负责行宫内部的事情,王全和韩大山负责安全,路振飞和孙传庭负责处理公务。
李国栋点起了三千骑兵,其中一千自生火铳龙骑兵,两千轻骑兵,跟随在王承恩和张书恒出发。张书恒率两千锦衣卫缇骑,王承恩带着五百名东厂番子,共计五千五百人,浩浩荡荡出发。
“武威伯,去抄一个王永吉的家,要带上那么多人吗?”王承恩问道。
“多吗?”李国栋脸上露出无辜的笑容,“我怎么觉得还不够呢?王公公,不必担心,到了之后,到时候让你数银子数得手软。”
王承恩很奇怪的问道:“武威伯,咱家听说王永吉为官清廉,据说他爹只是个教书先生?”
“哈哈哈!”李国栋哈哈大笑,“王公公真会说笑,咱大明哪有为官清廉的?王逆都坐到蓟辽总督了,管着半个北直隶加辽东,加起来在册的几十万兵马,那些总兵每年吃空饷交给他的份子也不下几十万两,光辽东每年都孝敬好几万呢!他都根本用不着自己贪,下面的人贪了有哪个敢不给他份子?还有他的家族在高邮,高邮什么地方?两淮盐商的地盘啊!王逆是蓟辽总督,虽然管不着两淮之地,可是朝中有人好办事,那些盐商还不是争着给他们家送银子?”
看着王承恩目瞪口呆的样子,李国栋大手一挥:“王公公,再给您说件事,大明盐商,仅仅说两淮之地的盐商就好,每年缴纳的税收加上打点费用,王公公您知道一年有多少银子吗?”
“多少?”王承恩迫不及待的问道。
“至少两千五百万两!”
“两千五百万两?”王承恩倒抽了一口冷气,“可是朝廷一年收入的盐税才多少?好的时候三百万两,差的时候两百万两!剩下的银子都哪里去了?”
“那还用说?都是被这些狗东西贪了!”
“皇爷啊!”王承恩突然嚎啕大哭,“奴婢陪伴您过了十七年的苦日子,皇爷,您省吃俭用,可是这些狼心狗肺的狗东西哪个不是富可敌国?皇爷啊,若是能早早对这些狗东西下手,我们何至于丢了京师,令社稷蒙尘?”
“好了,王公公,莫哭,莫哭,”李国栋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等我们把高邮那一批贪官污吏和奸商一网打尽了,保管王公公您数银子数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果然不出李国栋所料,带着崇祯圣旨的抄家队伍还没到宝应县,在半路上就遇上了大群百姓阻拦。
“鹰爪孙要来祸害百姓了!各位乡亲们,拦住他们!别让阉狗过去!”成群结队的百姓堵死了官道,让骑兵无法过去,人群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振臂高呼。
因为崇祯皇帝沦为无道昏君,从北直隶到山东,再到南直隶,沿途祸害无辜百姓的传闻,已经传到了两淮之地。见到崇祯船队中的锦衣卫和东厂再次出动,“觉悟很高”的当地百姓立即组织起来,阻拦阉党陷害忠良。
“让开!锦衣卫办案!”张书恒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大声喊叫。
可是没有一名百姓理他,仍然把官道堵得死死的。若是锦衣卫不走官道,就只能从水稻田和烂泥地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