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药喂了下去,这里虽然是冰雪中的江南,却也架不住晚上很冷。
吐蕃没有中原那么多讲究,但这死人是不能往回抬的。
于是大家伙儿只好就地取材生火取暖,等待着奇迹出现。
就这么一会儿,伍晓波也与这些人混熟了。
死的人叫那日播,愿意跟着丹朱苦行的叫那日趋,是那日播的弟弟。
在场都是普通百姓,虽然守着工布州这座冰雪中的江南,但日子一样过的很苦。
工布的虫草,产量要比外围州县多上数倍,但这里的虫草全部归官府。
虫草售卖出去之后,官府根据你寻到的数量再给付一点工钱。
当然,官府也就起个监督作用,因为工布州里还有寺庙,给多给少,都是寺里的大喇嘛说了算。
与外围不同的是,这里因为不直接面对喇嘛,所以虽然笃信佛爷,却不像外围那般信得入了魔。
一群人正与伍晓波聊着,后背忽地传来一声咳嗽。
众人一惊,急忙回头,却见死去的那日播忽地坐起来剧烈咳嗽。
“散开,大家散开,”农舜大叫:“痰火之症会传染的。”
那日趋却不管不顾,上前拍着那日播的后背:“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那日播答不出话来,只不停的喘着,终于在吐出一口浓血痰之后,消停了一些。
想象中那种阴阳两隔的兄弟抱头痛哭画面没有出现,因为那日播实在是太虚弱了。
那日趋大呼到:“哥醒了,大家快帮忙把他抬回去。”
一众亲友抬着那日播便走,作为苦行僧,功德圆满自然要继续上路。
那日趋急忙跪在三人面前:“三位大师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待我将家中安顿好后,便随三位大师上路。”
伍晓波扶起那日趋,神在在到:“居士不必如此,贫僧师兄弟三人沿途苦修,不过为积攒功德而已。你我际遇,自是有一番缘分。”
“如今你兄长既醒,你便回去照顾吧,无须理会我等。”
“不行,”那日趋抓住伍晓波的手:“三位大师一定要随我回去,让我聊表寸心,待哥哥痊愈,我便随三位一起上路,积攒功德。”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伍晓波说到:“因你兄长病重,我们才有缘相聚,如今你兄长苏醒过来,我等缘分便已尽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大师不是要积攒功德么?”那日趋说到:“附近寨中不少人跟我哥哥一样,饱受痰火之症折磨。大师既有此绝技,何不在此多造功德?”
“哦,这里有很多痰火病人?”伍晓波问到。
“是的,”那日趋说到:“此处湿气重,白天是夏天,晚上却是冬天,一不小心便会沾上风邪。倘救治不及时,便会恶化成痰火病。”
“想来附近乡亲不知有多少被痰火病折磨致死的,”那日趋再次跪下:“求三位大师开恩,救救我的乡亲吧。”
伍晓波一副为难的样子,丹朱顺势说到:“师弟,苦修是功德,救人也是功德。既然我等路经此地,想来也是有一番缘分,不如治好这里的人再走吧。”
那日趋大喜:“谢谢大师。”
虽然官府禁止人口流动,但僧侣不算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