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晨昏定省,太后一般甚少有事找柴宗训。
这么突然来寻,柴宗训倒有些紧张,生怕发生什么大事。
“高公公,”柴宗训问到:“太后可有说是什么事?”
“回皇上,老奴并未听真,太后有懿旨,老奴便来了。”
柴宗训估摸着没什么好事。
主子身边的奴才,最会看眼色行事。
倘是好事,必然争着抢着说出来,讨个彩头。
如果是坏事,当然就说不知道了。
果然,柴宗训进宫,太后却在不停流泪,符昭不停朝他使眼色。
柴宗训不能理解这眼色的意思,只执礼到:“孩儿见过母后。”
太后一边擦眼泪,一边抽噎到:“皇帝心中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吗?”
柴宗训慌忙说到:“母后这是说哪里话,如今这世上,孩儿也也就母后,梓潼和太子几个亲人了,孩儿怎会心中没有母后。”
太后没有接话,却仍只是哭。
柴宗训忙问符昭:“梓潼,究竟发生了何事?”
符昭有些难堪:“为三叔罢官的事。”
太后哭到:“不论是老一代,还是少一代,皇上若心中有哀家和昭儿,就不该罢了三哥的官。”
柴宗训慌忙解释:“母后,非是孩儿罢了符昭礼,是他主动请辞的。”
太后说到:“那姓杨的倒行逆施,弄得民怨沸腾,三哥不过上书发个牢骚,你便罢了他的官,这不是心中没有哀家和昭儿是什么?”
“母后,这是两码事,”柴宗训解释到:“杨延定推行高征税,也是为了社稷千秋基业,如今事态业已平息,孩儿也正打算起复符昭礼。”
太后有些不依不饶:“全国二十三州,皇上只罢免了符昭礼一人,这不仅是心中没有哀家和昭儿,更是欺我符氏无人。”
“可惜我父王去得早,如若不然,怎会眼睁睁看着符氏败落至此。”
说罢又是大哭起来。
柴宗训只觉尴尬,符彦卿活了八十多寿终正寝,而且符氏仍掌控着全国转运,符昭愿更是文德殿大学士,这份富贵,还有谁能匹敌?
但这话他不能说:“母后,孩儿的确有些欠考虑,但当日符昭礼言辞激烈请求致仕,孩儿信以为真,所以才准了他的折子。”
“这事不怪皇儿,”太后话锋一转:“要怪只怪姓杨的会媚主,不然我符氏也不至于如此。”
“母后,杨家上下对朝廷一向忠心耿耿,为社稷立下汗马功劳,怎会是媚主呢?”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听说,大周最富庶,最能产粮的两个州,都在杨氏把控之下?大周最精锐的大军和皇上最亲近的突击营,也由杨氏把握?”
“除此之外,朝中的宰相也是杨氏?”
“母后,”柴宗训说到:“杨氏家教甚严,人才辈出,并无一人是靠荫封上位的。”
太后哪听得进这些:“哀家听说,那杨氏是伪汉降将?且远为伪汉主义子?”
“母后,伪汉都是多久的事了,早已灰飞烟灭,还提他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