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就像用流水线上用全新设备替换旧设备。
以前的旧设备,虽然效率低下,但员工已经操作习惯,新设备要学习一大摊知识,而且落后的员工还得被淘汰,换谁愿意?
旧设备时不时得修一下,换个配件啥的,这样机修和配件供应商都能有点油水。
你突然换了新设备,断人家财路,谁肯?
上次因为征收中产,妨碍了百官家中利益,所以百官罢工,搞非暴力不合作。
这次加征豪商大贾,没有妨害朝中官员利益,所以说话的人不多。
但地方官就不同了,百姓没有活路,必然要闹官府。
杨延光和杨延辉与杨延定是兄弟,还可以回家商量一下。
但其他地方官上书朝廷,事情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于是便有样学样,纷纷上书请辞。
而且即便没有伤及利益,但朝中有些正义之士,也开始弹劾杨延定。
柴宗训是个刚愎的人,先前对高征税有些吃不准,所以不太笃定。
但更改了一次税率,还是不满意,成功触发了他的逆反心理。
柴宗训一把将那些请辞的奏章掀翻:“滚,让他们都滚,换能干的官员上去。”
“皇上,”慕容德丰劝到:“如今二十三州,倒有十八州的官员请辞,就算想换,也没有这么多官员可换啊。”
“朕可不惯着他们,”柴宗训打开一份奏折:“岭南经略符昭礼言辞最为激烈,既然他不想干,就别干了。”
“皇上,”慕容德丰赶紧说到:“符昭礼是皇后娘娘娘家的亲叔叔,皇上即便要杀鸡儆猴,也不该用他。”
“哼,”柴宗训冷哼一声:“朕就是要让那些官员看看,食君之禄,倘不为君分忧,就算皇亲国戚也没情理可讲。”
说罢柴宗训倒真的批了个准字,随后盖上大印。
“将此奏章拿到吏部,让他们拟订新的岭南经略人选。”
慕容德丰说到:“皇上,官员好免,百姓怎么办呢?”
柴宗训淡淡到:“朕早计算过了,只要市场依旧在,那些大商行发工场不干了,自会有中产接上。”
“毕竟大周物产在海外供不应求,生意不愁做,谁会放着钱不赚?”
“可是皇上,现在地方官员压力很大…”
“做官,不是每天点个卯,到时拿俸禄就行的。”柴宗训打断了慕容德丰。
“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做什么官,不如回家卖红薯。”
慕容德丰知道柴宗训的脾气,一旦强势起来,任是谁也拉不回,只能等他气消了再慢慢说。
但朝中众臣,以户部尚书窦国光为首,联名弹劾杨延定祸国殃民,请求柴宗训将他罢免。
柴宗训还是那个牛脾气:“窦卿家,杨延定如何祸国,又如何殃民了?”
窦国光说到:“皇上,如今各大商行即将关闭,数百万百姓即将流离失所,这还不算祸国殃民吗?”
柴宗训冷冷到:“窦卿家,朕知你也是一片忠心,可你未免有些本末倒置。”
“皇上,”窦国光辩到:“自古明君,无不以民为重,臣何曾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