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窦国光说到:“臣不否认,朝中确有政商勾结敛财致富者。”
“此为律法之不完善,非商之过。”
“圣贤有云,不教而杀,谓之虐。”
“律法未导人向善,诚信经营,皇上便向商贾征收重税,此谓之不仁。”
柴宗训比较讨厌什么仁不仁的,但现在想来,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的确有大用。
倘若人人都讲礼义廉耻,没有贪官,没有政商勾结,所有人公平竞争,相对来说,社稷风气将要好得多。
“皇上,”窦国光继续说到:“向高盈利者高征税,于百姓来说,可理解为劫富济贫。”
“虽短时间内能平衡矛盾,但长久来看,必会遏制社稷活力,况国内目前远远没有达到杨大人所说贫富悬殊尖锐的时候。”
柴宗训说到:“朕知道没有到那个时候,但现在有这个苗头便给他掐灭不好吗?”
“真等到那个时候,船大难掉头,就来不及啦。”
“回皇上,”窦国光分析到:“虽然高征税能解决贫富差距问题,让老百姓没有后顾之忧。”
“可皇上,人是有惰性的。”
“当人知道自己暴富无望,医疗无须操心,孩子教育交给朝廷,没有后顾之忧,有很大可能便会放纵自己。”
“届时人人只顾享乐,而那些被高征税者,负担了社稷所有的福利,朝廷只能拼命维护他们,不许出现变故,而导致福利中断。”
“而且医保司建立之后,看病不要钱,不用顾及医疗费用,百姓只要有个头疼脑热,必然会去医院。”
“这样看上去很好,百姓的寿命会大大延长,但其实也是社稷的负担。”
“皇上御极之初,社稷战乱百年,得户三百万,后陆续收归炎夏故土,共得户九百万,而如今我大周已得户五千一百万。”
“比之唐最盛之时的天宝年间,还要多出一千万。”
“须知唐时是历经高祖,太宗,高宗等六代经营,而我大周立国不过三十多年而已。”
“照此下去,人口仍将持续发展,高征税的收入,是否还能负担所有百姓的福利?”
“臣知杨大人也是一片忠心,为了大周基业着想,然而高征税不过是饮鸩止渴,竭泽而渔,实不可取也。”
窦国光果然不愧为户部尚书,对国内数据掌握精准,所以分析得更通透。
柴宗训问到:“窦卿若觉得高征税不行,那该以各种方略抑制社稷财富不均呢?”
“回皇上,”窦国光说到:“首先须完善律法,杜绝政商勾结。”
“其次教民以仁,皇上以仁德教化四方,万民必回报皇上以孝义。”
“再者,义务教育中须减少术数科目,增加经典科目,教授学生忠君爱国,仁孝礼仪。”
“倘天下皆切实以君为纲,以五伦为常,不再羡慕铜臭,则大周基业,必然万古长青。”
立法是必须的,但要求人人仁义礼智信,这个不太现实,不可能做到。
柴宗训思虑良久,方开口到:“窦卿家,关于平均社稷财富一事,朕委实不能当即决断,你可敢与杨延定一辩?”
“皇上,”窦国光挺直胸膛:“臣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