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蒸气纺纱机这种高级货来说,钱不钱都是小问题。
柴宗训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韩大人,私自贩运蒸气纺车至外国,可是要杀头的。”
“看沈兄模样,器宇轩昂,当不是一般的商贾,”韩德让说到:“倘沈兄能帮这个忙,我定为沈兄在辽国朝堂谋一个出身,使你世代免受奔波之苦。”
“韩大人有所不知,”柴宗训解释到:“前往造作局采买蒸气纺车,须有官府的文书,采买数量,使用地点都一一注明,还时常会有税吏前来查看,想要出关实是不易。”
韩德让说到:“只要沈兄能将蒸气纺纱机从造作局弄出来,其余的我自有安排。”
柴宗训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韩大人,恕小人直言。中原蒸气纺车已使用数年,且中原与辽从未断过商贸,其中不乏一些大贾。韩大人为何不去找他们,却要找萍水相逢的小人呢。”
韩德让说到:“一来,我觉得与沈兄颇为投缘;二来,那些富商大贾生意早已定型,生活安逸,不愿意再冒险。三来嘛。”
韩德让淡淡一笑,看了董遵诲一眼:“以沈兄的这位护卫来看,我觉得沈兄不是那种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怎么样,干不干?”
幸好常年混迹宫外,与各色人等打交道,若是那种久居深宫之中的人,韩德让应该一眼就能看出吧。
柴宗训不置可否的说到:“韩大人,其实蒸气纺车对辽国作用不大,辽人不事农桑,不产棉麻,蒸气纺车也不过摆设而已。”
“实不相瞒,”韩德让说到:“我原意是要采买火炮或者火铳,既是买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采买蒸气纺纱机,据传因有这蒸气机,中原冶铁技术大为长进,所以我想买来看看。”
柴宗训推诿到:“此事须等战事停息,小人回到中原打探后方有答复。”
韩德让顺势说到:“倘沈兄愿意,我这便设法送沈兄回中原。”
“啊?”柴宗训愣了一下。
一旁燕燕实在听不下去,起身怒斥到:“让哥哥,你别信他,他就是个骗子。”
“燕燕,”韩德让说到:“我一眼就看出沈兄是个信人,怎么可能是骗子。”
“他…他…”燕燕指着柴宗训,不知怎么说好。
“他怎么了?”韩德让追问。
“他是,他是,”燕燕瞪着眼睛:“他是中原的…”
韩德让又追问:“他是中原的什么?”
“他就是贩火铳的,”燕燕说到:“先前在客栈,他曾与我议定,以十万银子买一尊火炮,一把火铳,一台蒸气机。我自是不信,所以他一直纠缠,愿意留在安州为质,待他的商号将火炮火铳运来,收钱之后放他回去。”
说完之后,燕燕长出一口气,这下轮到柴宗训瞪大眼睛了。
“有这等事?”韩德让说到:“燕燕为何不早说?原来沈兄一直谦虚呢。”
燕燕抬头看着董遵诲:“跟班的,还不回去与商号联络?拿火炮火铳蒸气机来,我自会付银子放了你东家,不然就让他留在安州吧。”
“诶,”韩德让谦谦君子,怎会做出扣留人质的事情:“燕燕,沈兄既诚心助我大辽,愿促成这笔生意,便是我们的贵客,怎能以他为质呢,我相信沈兄必是信人,必会急我们所急,将火炮火铳蒸气机运来。”
“不行,”燕燕怒到:“我说扣押就扣押,没得商量。”
韩德让转身歉意一笑:“沈兄,舍妹正在气头上,待他消气,我自会送沈兄出府。”
燕燕又喝到:“跟班的,你怎地还不去弄火炮来?倘迁延日久,信不信我杀了你的东家?”
董遵诲辩到:“姑娘恕罪,眼下两国正在交战,这火炮火铳岂能轻易弄来?”
“我才不管呢,”燕燕说到:“反正你的东家得押在这儿,倘花得时间长了,若是哪天本姑娘不高兴,就一剑杀了他。”
“燕燕…”韩德让又要开口劝,燕燕却拔出宝剑怒到:“跟班的,你去不去联络商号?”
柴宗训开口到:“老董,你且去吧,问问刘掌柜能不能弄到火炮。”
刘掌柜轻装简从登陆,哪来的火炮,这意思摆明就是不想给。
“可是公子,”董遵诲自是顾虑重重。
柴宗训淡淡一笑:“放心,燕燕姑娘不会伤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