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航大食,柴宗训以礼部侍郎刘以铭为使,满载着中原的瓷器、丝织品以及各类奇货从松江港出发。
沿海岸线行驶到穗都,带上玉黍的家人,以阿巴斯和秦阿丹为向导,浩浩荡荡向大食进发。
临行前,秦阿丹一再叮嘱柴宗训设法营救陈烈钧。
东王那边传来消息,据说是西王亲笔回奏,前些时苏禄本地人的确和中原遗民发生了一些冲突,事情不大,而且很快被弹压下去,现在的苏禄已恢复正常。
慕容德丰却还没有消息传来,毕竟调兵遣将、刺探消息都需要时间。
但人命关天,且陈烈钧是因为柴宗训有心安排才决意举族回迁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管。
柴宗训决意再去一趟苏禄,因为常年在外,符昭都有些不乐意了。
“当初我以为,会和很多女人分享你,甚至还要时时刻刻留意争风吃醋带来的伤害。可现在,我宁愿有几个女人围在你身边,将你困在这皇宫之内。”
柴宗训眨眨眼睛:“真的么,听说岭南女子别有一番韵味,此行恰好经过岭南,那我就带回几个女子咯。”
“带吧,”符昭幽幽到:“和几个女子争你倒算不得什么,可我现在是和全天下人争你啊。”
“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你的夫,可你出宫,我根本不担心你会不会拈花惹草,我只担心你吃得习不习惯,住得好不好,会不会遇到危险。官家,大周有那么多官员,有什么事情他们不能解决,非要你出宫?”
思想不同,的确解决不了,何况他一直把陈烈钧当做朋友。
“梓潼,”柴宗训说到:“我们还年轻,以后相聚的时间还多的是,待我把天下治理好,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我就日日伴在你身边好不好?”
符昭之所以怨,多半还是出于对柴宗训的关心,而且她知道他一直心系百姓,况且她自家也关心老百姓,不然俩人也不会认识。
“官家此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符昭眼圈红红的。
柴宗训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梓潼放心,待苏禄事情一了,我即刻便赶回来。”
既有慕容德丰调兵,柴宗训下旨樊若水以使臣身份再次出使苏禄,而他只和董遵诲二人轻装简从前往穗都。
时隔一年,穗都的繁华更胜先前。
柴宗训无心欣赏,他要先去找慕容德丰探听情况。
毕竟与苏禄隔着海,先前派出去的探子还没回来,慕容德丰只从商旅那里打听到苏禄的气氛的确不同以往。
苏禄港大批兵丁值守,商旅靠岸之后会有兵丁提着钱来进行贸易,不允许商旅登陆。
当然,因为传言苏禄人对中原人非常不友好,商旅交易完之后便会匆匆踏上归途,没有谁想到登陆。岛上究竟如何,无从得知。
听说柴宗训要化作商人登岛,慕容德丰急忙劝阻:“皇上,且不说中原人无法登岛,眼下岛上局势未可知,据说苏禄人见到中原人便杀,皇上万万不可前去。臣已调集大军,不出数日便可出征,还请皇上少待。”
“朕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柴宗训说到:“岛上已有多家银行开业,差役里有很多都是中原派过去的,苏禄发生如此大事,为何他们没有消息传出?”
“皇上,西王派人封锁了港口,即便有消息,也很难传出来。皇上还是等一等,即便要去苏禄,也该与大军一起以策安全。”
柴宗训摇摇头:“动武是最后的选择,如果能查清事实真相,和平解决岛上争端,自是再好不过。眼下中原正在陆续开通海外诸国航线,中原乃天朝上国,四海诸夷仰慕的同时,对中原也颇有戒心。你可按原计划派兵前往苏禄,待朕查清事实真相后,再决定是否登陆作战。”
“皇上,”慕容德丰伸手拦阻:“苏禄眼下的确不适合圣驾前往,还是请皇上缓一缓,圣驾与大军一起出发。”
“朕等不了啦,”柴宗训说到:“陈烈钧是因为信任朕,随朕去了义门世家,决意举族回迁才有此祸,朕在此每耽误一日,心中便煎熬一日,所以朕必须及早前往苏禄。”
慕容德丰仍是伸手拦阻:“皇上,此行就圣驾与董指挥二人,苏禄岛那么大,如何查清事实真相?陈烈钧之事,臣亦非常同情,但臣以为目下苏禄岛既被封锁,即证明陈氏一族应当暂时安全,皇上无须过于担心。”
“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柴宗训说到:“没有亲眼见到陈烈钧,朕始终不会放心。况此行朕有防身保命的东西在,慕容兄当可放心。”
眼见实在劝不住,慕容德丰只得下令岭南军加紧准备,即日便要出发。
前往苏禄的轮船局航船未到出发的日期,还泊在岸边装货,慕容德丰一声令下,轮船便提早启航,载着柴宗训和董遵诲前往苏禄。
到达港口之后,果见岸边兵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戒异常严密。
船上商贾纷纷出甲板,自有兵丁上船为其登记,带来什么货品,买主是谁,货款多少。或者此次采买何种货品,在何人手上采买,数量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