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小年之前,柴宗训与赵德昭几乎都是在忘我工作。
政策倾斜,资源倾斜,只要能让银行开门,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可以商量。
好在目下大周还只尽占汉家故地,除极少数大山里之外,基本上做到县县有银行。
似江南和吴越富裕的州县,一个地方甚至会有几个银行。
终于完成既定目标,可以过一个轻松的年。
但赵德昭还有担忧:“皇上,银行虽是开业,但很多偏远银行库银不足,恐暂时难以起到很大作用。”
柴宗训说到:“你也知道说暂时,眼下银行开业只是朕银行国策的第一步,等到第二步走完,所有的银行就都能起到作用了。”
“啊?”赵德昭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皇上,这样的任务还得再来一遍?你心疼心疼臣吧,这几个月臣消瘦了不下二十斤。”
“你这二十斤是为天下万民而瘦,值得。”柴宗训笑到:“放心吧,第二步战略走完,你就可以躺着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赵德昭急忙问到:“什么时候开始走第二步?”
柴宗训笑了笑:“起码让你先过个安稳年吧,不然又有人该骂朕刻薄寡恩了。”
汴梁是个商业氛围浓厚的城市,很多人在银行借贷只为暂时周转,从借贷一个月后,就开始陆陆续续还银子。
到了年底盘帐,虽然库银不太多,但账面上竟获利不菲。
而得到周转喘过气来的商户,总算能过个安心年,自腊八之后,御街上年味渐渐浓了起来。
休假自然有休假的态度,柴宗训叫上赵德昭和董遵诲,去往燕云会馆,打算来个一醉方休,彻底放松。
燕云会馆算是个高消费的地方,但此时也人满为患。
董遵诲叹了一句:“大周的百姓都这么富裕了吗?”
一旁有个文士转过头来接话到:“先生这是很少外出么?”
“怎么讲?”董遵诲问到。
文士说到:“咱老百姓虽不是那么富裕,但到此处喝酒倒也有底气。”
“往年到这个时候,就真正是年关,家中雇工的工钱,原料的货钱,漕运的运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每年赚几分薄利,付了这些就不够还借贷,还了借贷就得欠着其中哪一项。外人不知,员外员外的叫着,内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柴宗训笑到:“所以就在此苦中作乐,今朝有酒今朝醉了么?”
“不,”文士说到:“往年就算今朝有酒今朝醉也不敢进燕云会馆,但今年不同了,有皇上给咱撑腰,咱不仅不欠账,还能略有盈余。”
“怎么讲?”柴宗训问到。
文士说到:“往年高利贷,借一千银子,稍有不慎便要还两千。今年我借银行一千银子,借期两个月,小哥你猜还了多少?连本带息还了一千零二十两。原本要多还的一千银子,就成了我的纯利。”
“你说咱辛苦一年,赚了一千银子,难道还不该犒劳犒劳自己么?”
董遵诲有些不解:“你为何不能量入为出呢?何苦要借银子?”
文士苦笑一声:“先生一看就不是生意人,你问问在场的人,哪个创业的时候没借过银子?原本手上有十两,就做着十两的生意慢慢积累,可突然来了个五十两的生意,你接还是不接?”
“不接吧,不甘心;接吧,就得借银子。哪知道这五十两的生意做完之后,才知道是在给高利贷做工。”
“可你既然做了五十两的生意,就有了五十两的规模,再回头做十两的生意岂不惹人笑柄?只能拆东墙补西墙设法维持,期待着哪一日能咸鱼翻身。”
“你看看我,恰好遇上银行国策,这不就翻身了吗?”
“孙掌柜,”旁边一人端着酒杯笑到:“今年有了盈余,得意了哈。”
文士说到:“好说好说,可还是不如你黄掌柜。”
“莫说啦,”旁边那人举杯向天:“我等都是受皇上的恩泽。”
又有人插了一句:“今日在场谁不是受皇上的恩泽呢。”
“来来来,我等以此杯敬老天爷,希望他保佑皇上万万岁,我等子子孙孙都能享受皇上的恩泽。”
“来,敬老天爷。”
此时的柴宗训三人,已然到了楼上雅座。
赵德昭叹到:“实在想不到,银行才不过短短数月,就能惠及天下万民。照此发展发去,我大周不出数年便能远迈汉唐。”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柴宗训笑到:“远迈汉唐才是第一步呢。”
董遵诲是个猛人,不习惯于这种说话方式,他举起酒杯:“来,为了星辰大海,干一杯。”
一杯酒下肚,不待歇口气,柴宗训再次举起酒杯:“小赵,感谢你这一段时间的配合,我的恩泽里,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劳。”
赵德昭已习惯于柴宗训对待人的方式,跟着举起酒杯:“苏公子,能跟着你创一番伟业青史留名,就是累死也值。”
俩人对饮之后,柴宗训又敬董遵诲:“老董,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大胆上街喝酒,来,敬你一杯。”
连着干了三杯,柴宗训大呼一声‘爽’,接着又举起酒杯:“来,新年将至,来年我们继续奋战,争取早日实现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