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没有直接回答赵匡胤的话,只是依旧反问。
“父王,你与倒银行的事情有多少纠葛?倘是不深,还请及时抽身为要。”
赵匡胤也不回答,也是反问:“大郎,你认为银行必成?”
“是的,”赵德昭回答得很果断:“所以父王须得及时抽身。”
赵匡胤摇头到:“本王并未参与其中,虽然皇上曾令我署理银行,倒银行之人也曾拉拢于我,但就此看戏不好吗,为何要置身其中。”
“那就好,”赵德昭说到:“如此,此次开银行之事,获益最大的当属宋王府。”
“大郎,”赵匡胤追问到:“你还未说银行为何一定会成功呢。”
赵德昭笑问到:“父王,皇上自即位以来,想做的事情有不成功的吗?”
赵匡胤想了想:“的确没有,有时候连本王都甚觉奇怪,皇上莫非真的天纵奇才不成?”
赵德昭说到:“其实皇上自即位以来,只做对了一件事情,但这件事情做对之后,其他事情自然无往不利。”
“什么事?”
“领兵之权,”赵德昭说到:“皇上似乎比历朝历代任何皇帝都深谙此道,在军中知人善用。先前提到的曹彬、杨业、潘仁美、甚至呼延赞、郭进等辈,我大周勇猛的武将被皇上一网打尽并加以善用,这些人无一不对皇上忠心耿耿,以至于魏仁浦这个枢密使形同虚设。”
“别看倒银行者煽动百姓在银行门口闹得欢,真正在图穷匕见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真理。”
“只要背嵬军、铁骑军、控鹤军还被皇上牢牢掌握,任何试图反抗皇上治国方略的事情都不过是疥癣之患,终将被一一清除。”
“既如此,在魏仁浦已然开创局面的情况下,我何不就此入局?此举于皇上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将来事情平息,开银行首功,舍我其谁?”
听他这一番分析,赵匡胤连连点头:“不错,大郎眼光独到,胜过为父良多。”
取钱的事情仍在继续,新的圣旨已然传开来,宋王之子吏部侍郎赵德昭将署理银行,成为新一任行长。
实际上见到银行仍在有条不紊的运行之后,许多民众已经回去了。
魏仁浦的死,让很多士子团结起来,他们去到御街,劝百姓暂且回家再说。
有士子集中估算了一下,银行毕竟开业时日不多,除去控鹤军将士的存银,其余小户散碎存银不过二十多万两而已。
大周年年风调雨顺,二十多万两不过一个富户的积累,难道皇上还不如一个富户?
这笔账算得很有用,任凭人群中那些别有用心者如何鼓动,大部分民众还是回去了。
但是经此一闹,虽然百姓回家,却也再没人前来存银。
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往那些富户预约取银的日子集中。
那些富户的存银加起来有两百多万,如若能够依约取出,证明所有的事情都是故意有人煽动,银行运转并无异样。
不管怎么说,银行都是个衙门,倘是皇上事后追究起来怎么办?所以还是暂且按兵不动,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内库里的二十万银子,不过取了几万而已。剩下的十几万,竟还能继续开展借贷。
就算是大额借贷,林赓也照接不误。
因为大额借贷须详细核实抵押的财产,这是一件很耗时的事。
只要拖上七八天,离汴梁较近的一些州赋税运抵,借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柴宗训也是一样,时刻关注着各州税赋运抵的日子。
根据预算,最先运抵的当是怀州和颍州,这两个地方离汴梁最近。
往年这两个州的税赋加起来有一百多万银子,算起来还是不够,柴宗训又开始心焦起来。
“皇上,”潘惟德匆匆进来:“江南杨延定八百里急报。”
柴宗训心中一慌:“给朕看看。”
万华接过奏折递给柴宗训,他打开看了一眼后怒拍龙案:“果然,朕就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接着抬头到:“速传赵德昭进殿议事,对了,将曹翰也召来。”
赵德昭和曹翰在宫门前遇上,赵德昭问到:“曹兰宪,皇上突然急召,所为何事?”
曹翰也是一脸懵:“本官实是不知,公公,宫中可是发生了何事?”
传旨的太监摇摇头:“咱家也不知,咱家只是奉旨传召大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