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谏。”
王彦进一下子酒醒了一半,赵德昭说到:“只有兵谏请诛魏仁浦,各统领身家性命方能保全。”
“宋王总领朝政,为何不说话?”清醒的王彦进恢复了理智。
赵德昭摇头到:“宋王受前铁骑军统领牵连,目下已是自身难保,一切还得靠我们自己。”
王彦进说到:“公子尽管吩咐,末将无有不遵。”
“好,”赵德昭说到:“王统领这便召集各营,命其严阵以待,随后与我一起去往广陵。”
王彦进有些疑惑:“去广陵做甚?”
“目下鲁王韩通节镇广陵,有他与我等一同入汴梁,胜算更大一些。”
胜算大个屁。
王彦进在心中腹诽,你一介书生,怕是没见过火炮的威力吧。
目下仅有灵州军、控鹤新军和背嵬军有火炮。铁骑军先前便不算主力,自慕容延钊死后,更是沦为偏师,战力哪能与他们相比?
莫说进汴梁兵谏,怕是还未走到宋州,就被剪灭了。对了,说到宋州……
其实王彦进有件事更疑惑,上次文官京察由赵德昭协理,皇上曾下旨嘉奖。目下如果武将京察,不需要他协理,更不会伤及他的利益,他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更何况宋王多年不带兵,应该是极为希望京察削弱武将权柄的吧,为何赵德昭要反对?
王彦进通令各营之后,便随赵德昭一同进了宫衙。
没想到赵德昭只是美酒美姬招待着,丝毫不提去往广陵与韩通合兵之事,每日不知与嘉敏在密谋些什么。
王彦进也不多问,反正兵在他手上,向不向汴梁发兵得他说了算。
赵德昭并非心里没数,仅靠着数万铁骑军就想攻入汴梁,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嘉敏却只是催促:“公子,宋王每日都在受难,郡主也生死不明。倘再迁延,皇上哪一日心情不好,真将宋王处以极刑便悔之晚矣。”
赵德昭说到:“姑娘不知我的心情,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攻入汴梁,可虔城还驻着背嵬军,倘是铁骑军稍有异动,我怕背嵬军便会攻入江宁断我后路。”
嘉敏说到:“公子尽管出兵,只要我等封锁消息,待攻入汴梁后,就算背嵬军攻入江宁又如何?”
“还是不妥,”赵德昭继承了赵氏基因里的犹豫不决:“兵力不足,恐支撑不到我等走到汴梁。”
“公子放心,”嘉敏劝到:“我在汴梁也算有些眼线,目下灵州军和新军正在休整,而各将领也因为收归南唐后没有赏赐而颇有怨言,此时正是出兵的大好时机。”
赵德昭沉吟良久,只是不动。
嘉敏有些焦急:“公子,嘉敏绝不会害你的。而且之所以鼓动公子出兵,嘉敏还有些小小的私心。”
私心?赵德昭抬起头来。
嘉敏解释到:“当年在汴梁时各为其主,嘉敏曾为谍者,于丰乐楼刺探中原朝政和军情,此节皇上定不会忘记。目下国主已被押往汴梁,皇上迟早会知道我没被押赴汴梁,一旦追究起来,嘉敏便再也不能常伴公子左右了。”
要说爹被关在大狱受尽折磨赵德昭都可以缓一缓,但要是抓走嘉敏,他是不干的。
于是他终于不再犹豫:“我这便下令让王彦进出兵。”
此时的王彦进正在歌姬的陪侍下喝得不亦乐乎,见赵德昭进来慌忙行礼:“见过公子。”
赵德昭挥挥手:“都下去吧。”
歌姬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公子可是要与我一道去往广陵?”王彦进问到。
赵德昭说到:“王统领,即刻召集三军,我等一同渡江,杀向汴梁。”
王彦进注意到赵德昭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按在剑柄上。这里不是军营,他是不吃眼前亏的,也不问广陵的事,只应到:“好,末将等公子军令都快等不及了,这便去召集人马。”
赵德昭与王彦进一道去往军营,集结了所有人马,这便要出发。
王彦进心中着急的不得了,不知道手下的这几个将领有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将消息传递出去。
其实他有机会当场拿下赵德昭,但他想知道赵德昭究竟在搞什么鬼。
目下慕容延钊已死,最有机会统领所有铁骑军的是王彦进、高怀恩等几个将领。偏偏几人各有所长,并没有非常突出的。如果能破坏赵德昭兵谏阴谋,皇上必会青眼有加,这是为统帅铁骑军加了一个重重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