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应他,且院中一片狼藉,有打斗的痕迹。
莫不是护卫将符昭押走?那日在燕云会馆,符家可是来了不少护卫的。
柴宗训当即回头,要去宫中找太后。走到一半,他忽地转头,来到司天监。
此时还没到上班的点,柴宗训一脚将司天监的门踹开,里头传出监正张衍的喝声:“何人如此大胆,敢闯司天监?”
张衍随后出来,见到柴宗训,急忙跪下:“皇上,臣不知皇上驾临,一时言语犯上,恳请皇上恕罪。”
“你起来,”柴宗训说到:“朕问你,最近的黄道吉日是几时?”
张衍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说,柴宗训喝到:“身为司天监正,连个黄道吉日都推算不出,朕留你何用。”
“皇上,”张衍慌忙答到:“回皇上,臣已推算出,最近的黄道吉日是下月初八,且酉时正是一年中最吉利的时辰。”
既有了答案,柴宗训急忙回头往宫里赶。
一路来到太后的寝宫,门前侍女挡驾到:“皇上,太后娘娘刚起,皇上若要问安,可稍后再来。”
“你且去通报一声,朕有急事要见太后。”
“皇儿这么早就来啦,”屋里传出太后的声音:“快进来吧。”
柴宗训进门见礼,此时太后正在梳妆。
“母后,”柴宗训说到:“烦你下一道懿旨到大名,朕要娶魏王侄女符昭,下个月初八成婚,若魏王敢抗旨,朕定以欺君治罪。”
柴宗训说得太急,太后一时未太听清,但侄女符昭这四个字,以及初八成婚,她听得真切。
身为皇帝,知道符昭的名字并不奇怪,还好方才娘家大嫂派人送来消息,要尽快将侄女送进宫来,以免夜长梦多。
太后笑了笑:“皇儿何必如此心急。”
“急,朕很急。”柴宗训说得很认真。
太后笑到:“想娶昭儿,倒也不必下旨到大名,昭儿此刻便在汴梁,哀家也问过钦天监,下个月初八的确是吉日。现下皇上便可昭告天下,下个月初八大婚。”
太后知道符昭在汴梁也不算奇怪,毕竟都是符家的人。
柴宗训此时喜上眉梢,根本没想过,皇后忽然换成符昭,为什么太后一点也不生气。
有一个人此时非常难过,那便是赵匡胤。
在这敏感的时刻,没想到皇上对他如此不耐烦,赵匡胤失望的回到宋王府,将早上的情形说出来与一众亲信商议。
御史中丞刘坦皱眉到:“如此看来,皇上是不准备让宋王主持京察了,莫不是要让韩通主持?”
赵匡胤长出一口气:“若是韩通主持京察,我宋王一系恐怕一个也逃不掉。”
刘坦转头到:“届时还要靠侍郎大人力挽狂澜了。”
赵德昭摇摇头:“奏折皇上一直不发,的确是无意将主持京察的事情交与父王。不过依我看来,倒也不会落到韩通头上。”
“为什么?”刘坦问到。
“韩通刚刚才设法从轻发落韩豹,恶心了皇上,皇上怎会将首次京察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与他手上?”赵德昭说到:“我倒认为,皇上会将京察之事交给齐王慕容延钊。”
“这又是为什么?”刘坦十万个为什么问你完。
赵德昭解释到:“朝中韩通与父王素来不睦,只是未公开撕破脸皮,这一点皇上定然是知道的。而慕容延钊虽与父王从小便交好,但也仅限于私交,朝政上他该如何便如何。而慕容延钊与韩通也是泛泛之交。更重要的是,此次荆南大批官员被免,负有失察之责的李处耘本是慕容延钊曾经的部曲,李处耘羞愤得要自戕,而他却无动于衷,想来这一点皇上颇为看重。”
“京察要的便是不偏不倚,慕容延钊因调动频繁,所以不似父王与韩通这般有很多故旧,且他一直游离在朝政之外,当是京察的最佳人选。”
刘坦点头到:“侍郎大人的分析不无道理,宋王还是尽早做准备的好。”
赵匡胤捻着胡须想了想,看来是时候往齐王府上走一趟了。
“听说了吗,”一大早上大理寺卿向承甫便跑到鲁王府报信:“那赵匡胤腆着张老脸,向皇上要主持京察的重任,被皇上给驳回了。”
韩通喜出望外:“真的吗?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向承甫笑到:“皇上驳斥赵匡胤的当时,身边跟着好几位公公,还有勤政殿当值的侍卫,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好。”韩通说到:“只要主持京察的不是赵匡胤,对本王来说就是利好。”
“鲁王,”向承甫想了想:“以此看来,这京察的重任非鲁王莫属了。皇上向来知道宋王与鲁王不睦,若要打压宋王一系,非鲁王出手不可。”
韩通一直记着董遵诲的劝告,淡淡到:“只要不是赵匡胤主持京察,其余谁主持对本王来说都可。”
“莫非鲁王不想争取?”
“本王刚刚留韩豹一命,皇上不追究便已是幸事,哪还敢有那许多奢望。”
“如此,京察之任当落到齐王手上。鲁王,你看是否该去齐王府一趟?”
韩通是真不想去,但看到向承甫的眼神,想想他遍布天下的故旧,只得说到:“本王得空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