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延钊方才说的从征高平,在这场战役中,前锋主将樊爱能、何徽见敌军势大,竟然望风而逃,而且沿途还劫掠百姓。
若非赵匡胤、慕容延钊、张永德等死战,大周还真有可能宗社不保。
对于柴宗训,慕容延钊服的是他的机心,谋略,所以不敢有二心。反正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赢了有功,输了我不背锅。换个人来做皇上,反正我手里有兵,一样可以高官厚禄。
所以赵匡义一战废掉赵匡胤多年积累,就等于给柴宗训开了个挂一样。
柴宗训再次来到丰乐楼的时候,慕容德丰正在一个人喝闷酒。
柴宗训有心逗他:“慕容兄,听说马上就要出征了,你怎地还有闲心喝酒?”
“幼安兄,”慕容德丰将酒壶重重一顿:“来,陪我喝点儿。”
柴宗训上下打量着他:“慕容兄何故闷闷不乐?”
慕容德丰将两个酒杯都倒满:“我真羡慕幼安兄,满腹诗书不问世事,忙时窗下苦读,闲了便携诗情纵意花丛,不似我这般借酒浇愁。”
“我知道慕容兄向来忧国忧民,”柴宗训说到:“既如此,你为何不向皇上上书?”
慕容德丰说到:“天意难违,便是赵匡胤老匹夫都没能让皇上回心转意,我一个荫封的虞侯,皇上怎会听我的?”
柴宗训笑到:“其实征南唐也不错,届时大周国库更充盈,将有更多的精力来收复幽云十六州。”
“嘿,”慕容德丰苦笑一声:“打仗靠的是钱粮,但要打胜仗,仅仅有钱粮是不够的。”
“辽兵凶悍,兼有重骑兵,非锐意进取之兵不可胜。待征南唐归来,军士在温柔乡中待过,早已师老兵疲,如何肯在苦寒之地征战?如何能胜辽兵?”
“反倒是先征幽云,经过血与火的淬炼,必能一鼓而踏平南唐。”
慕容德丰说的,柴宗训都懂,他仍是笑到:“慕容兄何必抑郁,说不定情况不像你想的那样呢。”
慕容德丰叹口气:“但愿如此吧,希望太祖太宗在天有灵,保我大周江山无虞。”
此时知客探头探脑的过来:“辛公子,嘉敏姑娘请你前去一叙。”
再次来到嘉敏的小院,嘉敏却是一脸不悦。
“嘉敏姑娘,你怎么了?”柴宗训问到。
嘉敏面色稍稍缓解:“公子,我上次与你说的,公子只当是耳旁风吧。”
哦,对了,上次嘉敏说过让柴宗训再也别到丰乐楼来。
柴宗训其实也颇不自在,查访多日,一点线索也没有,莫非真的是自己多心?
眼见嘉敏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柴宗训歪着头想了半天,只得像个痞子般说到:“我也不知怎么就来了,这脚仿佛有些不由自主。”
虽然像痞子,但他也不敢说得太唐突。
嘉敏说到:“公子若有心出仕,我可为公子在宋王面前提及,抑或公子可以直接投靠在齐王门下,这俩人一政一军,均是大周最显赫之人,公子无须待价而沽。”
看来嘉敏又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还是以为柴宗训想投靠在某个显贵门下。
“嘉敏姑娘,”柴宗训说到:“我实无心为哪个显贵效力。”
嘉敏眉头微皱,思虑一会说到:“若公子只想吟风弄月,我倒可以为公子推荐个去处。”
“哦?”柴宗训问到:“何处?”
“南唐,”嘉敏说到:“南唐自国主以下,人人都喜寻章摘句,且从未有因言获罪者,公子前去,当能如鱼得水。”
“前次南唐使臣冯延鲁入贡,曾于丰乐楼宴请宋王,我与他有一面之缘,若公子愿去南唐,我可为公子写一封荐章。”
冯延鲁在丰乐楼宴请赵匡胤,正是在元宵佳节,如果不是皇帝,柴宗训倒还真想去南唐耍耍,可惜脱不开身。
只能等待将来天下一统,巡幸江南了。
“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柴宗训说到:“只恐家中二老不愿我远行。”
嘉敏还待说什么,外面婢女轻声叫到:“姑娘,宋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