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守谦忙着追廖无常,不让他去告状,竟也不怕作为降将,忤逆杨业的军令。
杨业才懒得管他,正好让他们纠缠,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蓉城,把那俩人远远甩在身后。
蜀主孟昶正在宫里与一众妃嫔饮酒取乐,突然听说周军兵临城下,酒都吓醒了一半。
孟昶急忙命太子孟玄喆为统帅,李廷珪为副将,率兵抵御周军。
孟昶不知兵,孟玄喆又岂能知兵?且他完全继承了孟昶的基因,喜好笙歌,出发去京郊大营,竟带着好几个美女,数十个伶人。
李廷珪虽是文官,倒也还有些主意:“启禀太子殿下,周师远道而来,势不能久,请深沟高垒,严据敌军。”
孟玄喆此时正搂着一个姬妾饮酒:“一切但凭李大人做主。”
李廷珪得令刚准备离去,却听孟玄喆怀中姬妾怨怼到:“这周师却也太可恨,无端攻我蜀国。”
“就是,”孟玄喆说到:“简直是不知死活。”
“妾只愿太子神威,我军将士用命,快些将周师杀个片甲不留。”
孟玄喆刚准备赞姬妾一句,却听姬妾又说到:“这样我等便可早日随太子入城,不用住这劳什子的营帐,这里太脏了。”
孟玄喆岂能让自己的爱妾受委屈?连忙问到:“李大人,周师有多少人马?”
李廷珪答到:“回太子,不过五千。”
“不过五千?”孟玄喆将姬妾扶住,嚯的起身:“我原以为周师大军压境,至少有二三十万人马,不过五千却又有何惧?”
李廷珪说到:“回太子,此五千周师军势甚凶,且能连下阴平关和江油关,当不可小觑。”
孟玄喆哈哈大笑:“李大人也太小心了些,还深沟高垒,岂非助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让周师欺我蜀国无人?传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
“且看本太子明日带兵出战,一举荡平周师。”
李廷珪本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现下太子竟然愿意亲自带兵出征,他自然乐得高呼圣明。
孟玄喆在心中盘算,大营里现有将士近十万,十万对五千,二十个打一个,就是一人一口口水也淹死了吧。
翌日,孟玄喆特地起了个大早,此时三军已集结待命。
眼见底下黑压压的人群,让孟玄喆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豪迈感觉。
他本想训几句话,不过腿有些抖,舌头似乎也不听使唤,二十个打一个而已,没必要鼓动士气。
孟玄喆忍了半天,大手一挥:“出发,杀敌。”
城门大开,十万蜀兵于城下列阵。
虽然敌众我寡,但背嵬军将士列好鸳鸯阵看着这些蜀兵却眼中放光,好似看到金银爵禄一般。
有心急一些的,垂涎得咕咕吞口水。
作为太子,孟玄喆自是端坐城头关注战况,李廷珪立于阵前,大呼到:“将士们,冲啊。”
蜀军黑压压的往前冲去,瞬间将背嵬军包围。
孟玄喆乐得站起来:“杀,一个也别留,全部杀光。”
先接触的先穿透明窟窿,后接触的后穿透明窟窿。
此过程描述起来太过于无聊,直如泰森打一个五岁小孩。
不过有一点是出乎孟玄喆预料的,根本没有二十打一那样的状况发生。
驻守蓉城的,多半是些少爷兵,有胆大想出风头捞功劳的自然抢着往前冲。
前面的丢了性命之后,后面的一看,这仗不能打,咱得逃。
这一逃吧,让背嵬军将士很郁闷,拿不到人头,赏赐就要减产。
赏赐减产,先前在汴梁城看中的房子恐怕又得缓一缓,这一缓回家又得挨夫人骂。
可恶。
想到此处,军士们下手不由得又重了些,好些蜀兵被捅得四分五裂。
这一下让城上的孟玄喆瞬间产生心理阴影,本该叫退兵的他,看着四散奔逃的蜀军大呼:“不准逃,给我杀,二十个杀一个,若谁敢逃,本宫诛他九族。”
蜀军哪管这些,又不是我先逃的。反正法不责众,你总不能将这十万人都诛九族吧。
霎时间战场上的蜀兵逃了个干干净净。
孟玄喆急忙命人关上城门,又马不停蹄的逃回内城。
听说孟玄喆大败,孟昶惶骇不已,急忙向左右问计。
左右皆低头不语,方吃了败仗的孟玄喆说到:“父皇,唯今之势,只有尽出宫中金帛,募兵再战。”
孟昶哪里还敢相信他,只看着两班文武声泪俱下的问到:“朕父子推衣解食,养士至四十年,及大敌当前,不能为朕杀一敌军,今欲固垒拒敌,敢问何人为朕效命?”
底下文武仍是低头看脚尖。
此时有兵士在外大呼:“不好了,不好了,周师已登上北门城头,即刻要入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