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慢慢醒来,只觉头痛欲裂,视线也是模糊的。
“统领,你醒啦。”一个公鸭似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杨业转过头,面前只看到一片黄色。
他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前的少年很眼熟。
杨业知道这是周皇帝柴宗训,他的样貌跟四年前有很大变化。
柴宗训开口到:“统领,你手下的兵士朕已经安排好,不会伤他们一丝一毫,统领可放心养伤。”
这是正面完败,杨业痛苦的闭上眼睛。
“统领好好休息,朕不打扰了。”柴宗训说罢起身而去。
刚刚出了大堂,却见呼延赞,郭进,曹彬均是一脸悲伤,曹彬甚至流出了眼泪。
柴宗训急忙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一众将领齐齐跪下,呼延赞急切的开口:“皇上,杜汉徽,战死了。”
“什么?”柴宗训惊到:“怀州城不是守住了吗,为何杜汉徽还会战死?”
“皇上,”呼延赞喝到:“刘伺狗贼,坐看杜汉徽与杨业血战却不施以援手,可怜老杜才一万人啊,却要与五万北汉兵正面对敌,老杜死得悲壮。”
柴宗训翻起眼珠:“尔等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呼延赞对到:“回皇上,杜汉徽副将,此刻正在行辕外等候。当日老杜以死相逼,令副将暂且潜藏,待到平叛之后再将此事禀明皇上,请皇上定夺。”
“速召副将。”柴宗训一拍桌案。
副将进堂,将当日战事一五一十说与柴宗训知道。
“杜汉徽死得悲壮,死得冤啊。”柴宗训愤怒的起身:“速召刘伺狗贼前来见驾。”
“且慢,”赵匡胤拦阻到:“启禀皇上,刘伺死不足惜,然此时他正手握重兵,若贸然召他前来,他若作困兽之斗,岂非又要空耗国力?”
柴宗训喝到:“朕不信刘伺匹夫敢造反,速传旨意,让刘伺即刻滚过来。”
其实只要一句议平叛之功,刘伺定然会欣喜的前来,但柴宗训不想那么做。
身为天子,不能总靠着计谋或者哄骗来统御群臣,该霸气的时候,一定要霸气。
刘伺接到让他滚到晋州的旨意,心里咯噔一下。
终于还是东窗事发。
此行若去,恐将身首异处。
若不去,便是公然抗旨。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量诸子百家之力,尽展所学,来解决犹豫的事情,又称为开会。
“去不得,父帅,去不得。”刘伺子刘遂说到:“杜汉徽乃皇帝新近提拔的心腹爱将,即便父帅未避战害死杜汉徽,皇上也不会轻饶,何况。”
“不去便是抗旨,”幕府掌书记陈华说到:“使相还是去的好。”
刘遂高呼到:“陈书记,你想害死父帅吗?”
“非也非也,”陈华说到:“使相惟有面君自证清白,方可留得一命。”
刘遂冷冷到:“陈书记,你在想当然尔,去了晋州,即便杜汉徽之死与父帅无关,皇帝也会迁怒,届时父帅将有口难辩。”
刘伺点点头:“那依我儿之见,为父当如何?”
“父帅,”刘遂起身到:“我等干脆反了吧,皇上削节镇之策早已尽失军心,军中上下无不怨怼,若是父帅振臂一呼,必定响应者众。”
“巧了,”陈华冷笑一声:“先前李筠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连全尸也未留下一个。敢问使相,怀州比起潞州实力如何?”
刘伺踌躇一会:“依先生之见,当如何?”
“我送使相四个字:百般抵赖。”陈华说到:“目下正是削节镇紧要之时,皇上并不敢擅杀节度使。反正杜汉徽部已全部战死,朝堂之上,使相说白便白,说黑就黑,只要抵赖得过,即便不做这无财无势的节镇又如何。”
“先生高见,”刘伺很快便想通:“那我便依先生之计去见驾。”
刘伺在路途上便预算好了皇上的各种诘问以及应对之语,此行只求脱罪,若能保住节镇之位,便算烧了高香。
刘伺正在行辕外等待柴宗训召见,蓦地旁边营帐冲出一条汉子,举刀高呼:“刘伺狗贼,我宰了你。”
刘伺慌忙后退,躲避间抬眼一看,汉子有些眼熟。
汉子步步紧逼,刘伺慌乱中想起,这不是杜汉徽的副将吗?
当即所有想好的托词飞到九霄云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副将举刀便要刺,却被一把宝剑隔开,正是董遵诲护着柴宗训而来。
“刘伺,你还有何话可说?”柴宗训大喝到。
刘伺磕头如捣蒜:“罪臣一时糊涂,恳请皇上饶命。”
“饶了你,朕如何向万千战死的英灵交代?如何向杜汉徽交代?”柴宗训恨恨到。
刘伺仍是只知磕头喊饶命,柴宗训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来呀,将刘伺处以极刑,首级传示各镇。”
所谓的首级传示各镇,便是把砍下的头颅装在木匣子里,展示给各个节度使看,告诉他们,这就是不忠诚,不卖力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