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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冬麟把目光投向车窗外,就像一个渴望甘露的小孩子。没想到车子刚出看守所大门,龙哥就将后座位置的窗帘全部拉上,把车床遮掩得严严实实。
“我们还是得低调一点,外面有很多事人恨不得将你剥皮拆骨。”龙哥注意到汪冬麟的不快,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
“没事,这样就挺好的,阳光晃眼睛。”汪冬麟耸耸肩,似乎毫不在意。
那年轻警员上车后就一直盯着汪冬麟,紧抿着嘴唇,一副想说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汪冬麟心下了然,见怪不怪地主动问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我?”年轻警员愣了愣,还看了一眼龙哥,好像在征询龙哥的意见。
龙哥撇了撇嘴,没吭声。
“叫我小苏就好。”
“龙哥、小苏,我们还挺有缘的嘛!”汪冬麟笑眯眯地说,“估计两位心里正在嘀咕,希望这一程是把我送去刑场,而不是精神病院,对吗?”
龙哥和小苏对视一眼,表情尴尬。
“其实,我的想法跟你们一样——”汪冬麟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汪冬麟这种人,就应该去死!”
龙哥脸色一沉,拿枪的手立即紧张起来,小苏也是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配枪。
“真是讽刺啊,法律竟然还会保护杀人犯,哈哈哈——”汪冬麟的笑声在小小的车厢内回荡着。虽然此刻他仍然是手无寸铁的阶下囚,但气势上竟然完全压倒了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龙哥稳得住阵脚,出言质问道。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开车的司机突然说:“龙哥,你看后面那辆红色小车,好像一直在跟踪我们。”
龙哥透过车后的玻璃窗看了看,皱着眉头说:“它跟着我们多久了?”
“从看守所出来我就注意到了,起码跟了五分钟以上。”
“减速,打双闪靠边停下来。”龙哥下令。
司机依言照办,那辆红色小车终于慢悠悠地变线超车,绝尘而去。龙哥看着小车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小苏舒了一口气:“唉,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龙哥的神情却并未放松:“小心驶得万年船。”
而此时此刻的汪冬麟,竟然闭上了双眼,对刚才发生的小插曲充耳不闻,但很显然他不可能那么快就睡着。
沉睡的恶魔仍然是恶魔。
龙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包烟。
小苏假装没有看见,虽然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应该抽烟,可是没有人想去阻止他。
五月三十一日,上午十点三十分,d城公路网,环城路上。
余勇生驾驶者华铨安保的押送车,路天峰则坐在副驾驶座上,接听电话。
“峰,我好像被发现了,他们的车子突然靠边停下,我没法再跟下去了。”电话那头是陈诺兰。
“没关系,车子的行驶路线应该不会改变,我只想给他们造成风声鹤唳的感觉。”
“接下来,我去哪里?”陈诺兰问。
路天峰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陈诺兰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不必要的停顿。
“你别顾虑太多,有话直说。”
路天峰苦笑:“诺兰,你真了解我。现在我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了,唯有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抢在敌人面前劫囚车。”
“什么?峰,你在开玩笑吗?”陈诺兰惊讶地说。
不仅仅是陈诺兰,在开车的余勇生听到这话也是大吃一惊,原计划他们只须耽搁一下囚车的行程,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劫囚车了?
“现在退出计划还来得及,我还暂时瞒着童瑶呢。”路天峰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余勇生。
陈诺兰几乎是立即回答:“别傻了,怎么可能退出!”
“那么你回家等我。”路天峰简短地指示后,挂断了电话,再正色跟余勇生说,“勇生,这件事情的风险很大,你要是退出,我不会怪你。”
“老大,我跟定你了。”余勇生用力拍了拍方向盘,“我只是不明白,这事你不跟童瑶沟通,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不,我是不想留下任何线索,如果我们劫走汪冬麟,一定会被警方通缉,这时候童瑶就是我们的内应。”
“你和她约好了吗?”
“并没有,但她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路天峰一边说,一边瞄着后视镜,“勇生,这是你下车的最后机会。”
余勇生也瞄了眼后视镜,清楚地看到那辆载着汪冬麟的囚车正跟在他们身后。
“老大,我不会下车的,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也没有武器,对方有四个人,还有枪……”余勇生倒不怕以寡敌众,但双方实力太悬殊了。
“有人会帮我们的。”
“谁?不是说没通知童瑶吗?”
“敌人安插的内应。”路天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窗,“我刚刚才想明白
', ' ')(',为什么我在六月二日看到的档案里面,现场鉴证显示歹徒疯狂开火,而押送人员只开了三枪。”
余勇生恍然大悟:“是内应提前做了手脚?”
“是的,歹徒的内应肯定就在押送车上,用迷药之类的东西让押送人员失去了战斗力,而且我能猜到那人是谁。”路天峰回想着自己在“未来”所看到的资料,“歹徒不但枪杀了汪冬麟,还要将内应一同灭口,所以在枪战中死去的押送人员,就是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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