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了,坐实了,他就是故意气她。
注意到了骆轻眉极其细微的表情,骆加礼说道:“你不是让我敷衍你吗?”
他的表情仿佛在说“看我多听话,您还有啥可生气的”。
一脸乖顺,别人只以为他最好脾气最好性格,骆轻眉哪能不知道,这是一把十十足足温柔刀,一刀下去连血都渗不出一滴。
这性格,并不是天生的,是在那样一个家庭里,长久磨炼形成。
像是为了刺激他,骆轻眉故意换了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虽然你不是我们骆家最好看的男人,但是放在外面,也算是妥妥的一枚小鲜肉吧,怎么会连个喜欢你的女孩子都没有,行情未免太差了。”
骆加礼不欲争辩,只笑了笑。
见他如此,骆轻眉也打消了调侃的念头,这回是真的语重心长道:“要是真碰上了不错的,不要太有顾虑,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不容易。”
骆加礼又没话了,表情也收敛了。沉默了大半会儿,一根烟抽完,他突然开口,“最近碰到了一个。”
骆轻眉讶异。
听他接着道:“挺有缘分。”
骆轻眉有些意外,是因为他用了“缘分”这个词。
想了想,骆轻眉说:“缘分这个词,同时包含了必然性和偶然性,你能用上这个词,说明你内心是认可的。”
骆加礼去抽第二根烟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骆轻眉,半真半假笑道:“是吗?”
“不是吗?”骆轻眉回视他的眼睛。
骆加礼却避开了,低下头,动作娴熟地从烟盒里磕出第二根烟来。
又坐了会儿,戏唱到了尾声,骆轻眉拿起桌上的手包,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骆加礼跟着起身。
见骆轻眉停下脚步,扭过头,“哦,对了——”
“真没交女朋友?”
骆加礼一顿,表情无奈,“真没有。”
骆轻眉像是没听到他话一样,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期许道:“有时间带来给二姐看哦。”
“……”这是认定他有了。
骆加礼觉得好笑,没做任何解释,也不接她话茬,只说:“慢走吧您,路上小心。”
他没跟骆轻眉一起出门,她家司机认得出他。
等骆轻眉的车走了,他抽完了烟,走出茶馆,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骆加礼摸出手机。
消息很多,他出来这段时间,屏蔽了工作上所有联系,包括新泽的人事。
只和杨永瀚交流过几句。
点开q.q,最新的那条消息,来自“小朋友”。
“耳洞你真的不给我打了吗?”
骆加礼看了会儿。
脑海中不由跳出来一张脸。
是那天小姑娘噙着眼泪的模样。
像是有一种罪恶感从心里攀爬蔓延上来,骆加礼闭了闭眼睛,低低吁出一口气。
低下头继续看这段文字,手指在键盘上摩挲了一下,最终打消了回复的念头。在没有考虑好之前,最好不要做任何决定。
他想到了茶馆里骆轻眉的那番话。
“你会用缘分这个词,说明内心是认可的。”
真的吗?
骆加礼扯起唇角,不过一秒又收敛了所有表情,将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
发完那条信息之后,向茄便一直在等回复。
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
期待被更盛大浓郁的失落填满,气得她把手机一丢,躺回床上,胡乱想着——
他这不回信息到底什么意思?是拒绝了吗?
或者想拒绝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当没看见,冷处理。
仿佛几百只蚂蚁挠着,向茄辗转反侧,很快又坐了起来,去捞手机看,还是没回复。
像是一颗石头沉落海底,了无回声。
应该是拒绝了吧。
如此躺下又坐起,坐起又躺下反复折腾的奇异举动终于引起了对床姚芝芝的好奇,“茄茄,你在做仰卧起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