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唇缠柔上来,“我已经被你迷死了,现在你也要被我迷死。”侧进墙角阳光照不到的黑暗处,恶羊扑狼。
老半天,一个欣长瘦削的身躯从墙角看不见的音影里,啷呛的栽出来,摇摇晃晃,大眼眯眯,苹果蛋蛋细嫩酡红,任由某人随随便便牵着手一拉,就直接被拐到奥诺家的商行里去了。
金日走进来,看着自己的四弟,“小魔女,大清早给我四弟喝酒不好吧。”
小魔女将四弟往办公室一放,“交给你保管,我今天很忙,下午直接帮我带回家。”火烧屁股般的消失不见了。
金日看看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的四弟,又走出去,拉过四弟那间办公间的门,关紧,锁牢,贴上封条。“胡安,为了你们的安全,今天四大少停工一天,有什么事务直接送到我的办公间。”
第十六章雪夜
午后温暖的冬日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小乖们在花园里跑来绕去,见马车驶进来,齐声欢呼,“阿玛回来了。”四个男人下了马车。
翠袖和兰馨欣喜的,“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往常都是下午,或者晚饭前回来。
金日亲匿地捏捏翠袖的小手,“四弟一大早被小魔女灌醉了,一上午神情恍惚什么也做不了,我们干脆都回来了。”
兰馨向后看看,“四弟妹呢?”这一段时间,烙烙和弘昱超常的黏糊,无时无刻不在一块。
弘融搂过老婆,“四弟妹将四弟丢到商行,就不知跑哪里去了。”
双儿挺着微凸的肚子蹦过来,“小四嫂昨天答应我要给我买小宝宝的衣服,一定是给我买去了。”
卓伦泰心惊肉跳,“双儿,四嫂说要慢言慢行。”被双儿赏了个白眼。
满儿好笑的,“卓伦泰,你别太紧张,双儿自己有分寸。”
兰馨也安慰他,“女人对自己的孩子都有本能的保护直觉的,你放心。”
翠袖也点头,“是啊,女人最喜欢宝宝了,不用教也知道爱护的。”
双儿俏皮一笑,“大嫂就最爱宝宝了,她可以几天不见大哥,问都不问一声,但是几个小乖一会没看到就要满屋找。”
金日不满的,“老婆,就是嘛,别人都看出来了,你可以离得了我,却离不了孩子。”
翠袖好笑的,“他们小,自然要片刻不离嘛。”
弘昱面无表情的站着一旁,大眼直直的看着庄园入口的方向。
片刻过后,一辆马车驶来,停在大屋前,烙烙从外面的马车驾座上跳下来,“乖乖乃宝,你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早。”
弘昱一把将她紧搂住,好象分开了几百万年一样。
烙烙亲亲他,对拓保道,“拓保,那几个粉红粉蓝的盒子是双儿要的,其余的帮我拿到房间去。”牵着弘昱的手进屋。
片刻翠袖进来咂舌道,“四弟妹,你买的东西好多啊?”从来没见过烙烙这么买的,马车都要被盒子堆满了。
烙烙靠在弘昱怀里,弘昱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露娜送上来的水果,“都是弘昱的衣帽鞋袜嘛。”
翠袖困惑的,“那么多,不用一年四季都买吧,几年都穿不完吧。”
弘昱厚裘下的身子一下绷紧。
烙烙瘪瘪嘴,“我懒啊,又不喜欢逛街。买一次就管很久了啊,反正弘昱身材好,又长不胖。”
弘昱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
弘昶挤眉弄眼的,“小四嫂,你也太夸张了,买那么多,还以为你要离开我四哥了,在安排后事呢。”话音刚落,一股豪无预兆的剧烈张力向他撞击过来,他人一下飞出去,撞穿一面面墙壁半天还没落下来。
众人被突然发生的状况惊呆了,允禄和烙烙已经先后飞出,紧追弘昶而去。
允禄终将弘昶接住,在空中不住的急速打旋,落地时向后滑了好几步。
烙烙赶上,见允禄怀里的弘昶面如金紫,气若游丝,将脉门一扣,急叫出来,“阿玛快运功把他心脉护住,几把银针扎得弘昶象个刺猬,几大把药丸往他嘴里不住的猛塞。
好半天弘昶才抖开眼睛,看烙烙满眶都是眼泪,虚弱的笑笑,“小四嫂,我没事。”又紧闭上眼昏厥过去。
烙烙收了针,泪滑下来,“额娘,请阿玛抱弘昶回房,隔五个时辰给他运一次功,几天后他就会醒的。”
允禄抱起弘昶却不上楼,站到呆若木基的满儿身边,一双冷眼锁着弘昱不动,周身杀气。
其余的人缩成几大团,几个小乖被金日弘融护着,满脸惊恐看着弘昱发抖,要哭不敢哭的样子,双儿有孕气息弱,已经软下去被卓伦泰抱着。
弘昱站在中间,胸口持续的强烈起伏着,神情音狠,眼神冷绝。周身散发着狂历暴虐的气息。
烙烙一步一步走到弘昱面前,含泪颤声而出,“爱新觉罗.弘昱,你在做什么?”
弘昱双目通红,只是不断喘气。
烙烙突然怒吼,“你看你把你的家人吓成什么样子了。”
弘昱双唇紧抿,胸口起伏更厉害。
烙烙泪一下流出来,继续吼,“他们是你的家人,以后不许你再对家里任何人出手,听见没有,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弘昱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小嘴唇瓣剧抖,紧捏住拳头,关节捏得泛白。周围的家具物什不断的变成粉末。
小永安突然哇的大哭出来,其余的小乖接二连三的放声大哭,金日等人全都紧张的看着两个斗基一样的人。
烙烙眼泪越流越多,心中剧痛不住的翻绞,“他们是你的家人,是会陪你一辈子的家人,你给我发誓不会伤害他们,还要保护他们,快点。”我走了,就是他们和你在一起,就是他们照顾你了,弘昱,弘昱,弘昱……
弘昱的大眼渐渐露出浓浓的痛苦和重重的悲哀,周身剧烈的抖动,半天小嘴微松,“我不舒服。”
烙烙只狠心死盯着他,“发誓,快点,否则我马上走,你一辈子别想再见到我。”
大眼中一滴泪突然流下来,烁烁的炙到烙烙的心上,声音嘶哑欲裂,“我,发誓。”转身头也不回的飞出大屋。
烙烙飞身回房将房门砰的关上,看到满屋的盒子,泪源源不断的汹涌而出。慢慢的一个个打开,一件件取出,一件件叠好,一件件纳入柜中。
冬日一下沉入海底,暮色沉落,骤然冰冷的雾气从海面向瓦伦西亚海岸凝袭过来。
明亮的烛光照得屋里亮堂堂的,长餐桌上摆着丰富的美食。
饭厅里一片寂静的沉默,连调皮的几个小乖也老老实实的不吵不闹。
一家人没有胃口的吃完,默默回各自的房间。
翠袖看看空荡荡的大厅,“弘普,我给四弟妹拿点食物去。”
金日也叹口气,“我也去看看弘昶。”
翠袖敲敲门进去,轻轻道,“四弟妹,你吃一点吧。”
黑暗中没有声音。
翠袖接着廊外的光线摸黑放下托盘,点亮蜡烛,见一堆盒子已拆空,烙烙还坐在床上呆呆的流泪。
一阵寒冷刺骨的风扑进房间,吹得百叶窗来回晃动。
翠袖走到窗前,伸手拉窗,一点冰凉突然飘到手上,翠袖抬手细看,竟是一片极细的雪花,六角晶莹,迅速在温热的手中融化。
翠袖呆呆的喃道,“好奇怪啊,居然下雪了,我和弘普来了六年了,从来没有下过雪。”
回头劝道,“四弟妹,四弟脾气倔,你别哭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没有回应,翠袖哀叹,自己的确很笨,劝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悄悄又退出门去。
烙烙慢慢起身,走到露台上仰起头,一片雪花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回屋打开柜子,拿出弘昱一件长长的厚狐裘,跃出露台。半空中一个闪亮的光点消失而去。
飘扬的细雪中,巍峨的大教堂和挺拔的塔尖,静悄悄的伫立在城墙边,寂寂广场上空无一人。
烙烙急速的环看四周,见石墙那边角落里,似隐隐站着一个影子。
急纵过去,弘昱瘦削的身影站在那里,面对石墙缓缓抚着墙上的字迹“弘昱烙烙”,任雪落在他的头上,肩上融化成水,浸湿满身。
烙烙胸口突然剧痛,叫道,“弘昱。”
背影慢慢转过来,脸蛋苍白。
烙烙过去拉住他,“弘昱,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黑黝的眼瞳凝视着她,一只手慢慢的抬起扶挲她的脸颊,冷凉而温柔。
烙烙将他已湿的厚裘除下,将长狐裘为他穿上,“下雪了,你就是不愿意回去,也找个地方避下雪嘛,傻站这里,身上都湿了不冷吗。”
清秀苍白的脸露出淡淡笑容,“我在这里等你来找我,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烙烙将他冰凉的手握住,一边滴泪一边不断的哈气呼呼,“是,我会来找你的。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来找你的。”
弘昱大眼突湿,乌溜的瞳眸罩着轻烟雾霭,突然将烙烙猛然抱住。
烙烙回抱住他,柔声道,“下午是我不好,对你乱发脾气,雪下大了,我们回去吧。”
弘昱只是不断用力的紧住再紧住,身躯也越来越凉。
烙烙不再说话,仰起头,看着夜空中细细的雪花不断迎面飘落下来。
漫天细雪中,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互相拥抱在一起。烙烙始终仰着头,任由弘昱紧勒着,只觉得弘昱的身上散发着哀伤,心中说不出的痛点点蔓延。
雪一片一片的飘落在她脸上,又融化成水,滑落下来。
终于,弘昱将头深深的埋在她颈中,“我们,要小宝宝吧。”
第十七章画轴
大床上,金日辗转反复,烦躁不安。
翠袖的声音突然传来,“弘普,你有心事吗?”
金日闷声笑道,“你又知道?”
翠袖咕哝,“你睡不安稳,多半都是在想心事。”
金日爱怜的揽她到怀里,“我老婆最了解我了。”狠狠亲一口。
翠袖道,“你是不是担心四弟和四弟妹今天吵架的事?”
金日拍着她的肩,“你觉得他们那叫吵架吗?”
翠袖的手在他胸膛划圈圈,“也不叫啦,我从来没看到过四弟妹发脾气,她虽然很爱捉弄人,有时会骂四弟,可是都看得出来她都是在逗四弟的,这次好象是认真的也,四弟更可怕,他从来不对四弟妹发脾气的,这次居然也好象是认真的也。”
金日叹气,他觉得不对的就是这一点啊。
翠袖安慰的抚着他的胸口,眼皮却开始打架,“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很好的啦,那位卖笛子的先生都说他们很恩爱的呢,他们又有扣心环,有时候看他们那么好,说不定真的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呢。”
金日漫不经心的道,“什么扣心环。”
翠袖努力不让眼睛闭上,“就是在马德里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大清国来的人开的小店里面,有位不露面的先生送给他们一对项链,他们一人一只带着的,你没注意吗?”
金日突然觉得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这么好的事,怎么你没有?”
翠袖咕哝,“那个先生要了四弟和四弟妹的画像,才给他们的啦。”
金日皱眉,“你们在哪里遇到的?”
“就在离你商行不远地地方啊,”
金日更觉不对,马德里的商行在最繁华的地段,他怎么不知道,那里有大清国的人开的店铺。
“你确定,别不是认错路了吧。”
“没有吧,那间店铺虽然隐在小巷里,但是挑了那么大一个“天”字招牌,一眼就可以看到了。
金日圆眼猛然瞪圆,“天”字招牌。在西班牙只有一个人,好死不死和这个挂得上边。不对劲,不对劲。小魔女和弘昱从马德里回来都不对劲,
一下坐起来,“翠袖你还记得那个店在哪里吗?”
“干吗?”
“我想起明天要去马德里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位置就在那家店的旁边,可是居然忘记了。”
“弘普,你没说明天要去马德里啊?”
“我忘记了,所以才要问你嘛。”
“哦,那家店在……”
“我突然想起,还是现在就出发比较好。”
“……”
“我很急。”
“……”
一辆马车在雪夜里向马德里狂驰而去。
第二天深夜
“果然是你这个半仙!”
文天豪叹口气,“不是告诉过你,我们缘份已尽了吗,我和你们庄亲王府没有关系了。”
金日大列列坐下,看阿善退出,“收徒弟了,混得不错啊。”
文天豪为金日斟上茶,“大阿哥,你现在不该来这里。”
金日冷笑,“我直接说吧,我是为我四弟和四弟妹来的,你见过他们是吧。”
文天豪一哂,“是,见过四阿哥一次,见过暝烙两次。”
金日掏掏耳朵,“什么?再说一遍?请问你说的暝烙是我的四弟妹吗。”
文天豪平静的看着他,“是,暝烙就是你四弟妹的名字。”
金日冷哼,“看来我还小看你的能耐了,你怎么知道我四弟妹就叫暝烙。”他都不知道,好象弘昱也不知道
两块穿在一起的牌子晃到他面前,金日接过。
一片略大,好似铜片,上面的花纹工艺奇特,复杂细致,即使是他商行最好的手艺工匠也琢刻不出来,尾端正面刻着一个“暝”字。
第二块牌子更奇特,比大牌小了一圈,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明明是金属,却比纸张还轻薄,又极坚硬。尾端刻着“烙”字。连穿牌子的链子也很奇特,似无数的小珠单独扣在一起,而不是用绳索穿的珠子炼。
“是我四弟妹的?”
“是,也不是。”
“不要逼我出手打人。”
“是暝烙的,也是玄天宗的天地符。”
金日一下站起来,“什么?”
文天豪不语,起身拉开帘子,露出两幅大小相同,新旧不一的画。
金日看看,新的那幅正是弘昱的笔墨,画上的两个人栩栩如生,是弘昱自己和烙烙。
看看另一幅画色沉旧,显然年代距今较为久远,也是一男一女。
文天豪站在他身后,“这是我曾师祖画的,画上的男子就是他本人。”
只见画上一名女子,身着奇怪的连在一起的衣服,似受了伤,黑衣上隐有血迹,正站靠在岩边一块大石上,望着远方。画中的男人站在一旁,容貌俊雅,气度非凡,凝视着女子的眼神痴情深然。
金日挑眉,男人不认识,女的嘛,“长得和我四弟妹真象,是亲戚吗?”
文天豪苦笑,“你仔细看看。”
金日凑过去,看了半天,突然倒退两步,失声大叫,“小魔女!”怎么可能,却又该死的就是小魔女。
差别那么大,五官是一样的,可是。
弘昱画上的烙烙身材窈窕,眉眼全是睛灵古怪的笑意,满脸的活泼俏皮。
而玄天宗画像上的女子,身形极其瘦削纤细犹如一抹幽魂,一双星眸犹如寒冰,竟然有和弘昱相似的一副淡漠清冷的表情。
金日口吃起来,“这,这是小魔女原来的样子吗?”小魔女以前居然是个冰块?完全没有料到啊。
文天豪摇头,“这是暝烙和四阿哥分开以后的样子。”
金日将脑袋抚住坐下呻吟,“我头晕,你说话请不要转圈。”
文天豪坐下,“我只知道个大概,暝烙和那四个掉到你庄园的人,在做一项任务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无意间打开了打开了一条通道,才回到了三百年前,碰倒了四阿哥,但是那项任务出了差错,所以她的组织会来接走她,去修正错误。”
金日瞪大眼睛,“你是说小魔女会离开弘昱?”要死了,那弘昱不发疯才怪。
文天豪摩挲着天地符,“是,而且她离开以后,虽然修正了错误,但通道也被永远关闭了,她无法再回来了。”
金日惊呼,“不能再回来?”那弘昱怎么办?他要不要立刻回去带着全家逃亡,免得被四弟发疯灭门。
文天豪咂了一口茶,“暝烙为了回来和四阿哥相聚,寻找各种方法,后来无意中打开了另一条通道,又回到了顺治年间,掉到了玄天宗附近的山崖,碰倒了我的曾师祖,因为受伤停留了两天多,然后又回去了。”
金日下巴掉到了地下。
文天豪继续,“暝烙既然回到了顺治年间,那么对乾隆年间庄亲王府发生的事,当然可以未卜先知了。
她告知了我曾师祖,她和四阿哥的一段情缘,留下了这个名牌做信物,请他一定要让玄天宗帮助你们庄亲王府,渡过难关。作为交换,她说出了顺治至康熙年间的皇家发生的一切大事,让玄天宗以次奠定了基业,又在恰当的时机全身而退,避过了全宗被灭的危险。”
金日沉默了半响,终于问到,“你既然见过我四弟妹,一定告诉了她会离开是吧,她真的不能回来了吗,原来小魔女知道自己要走才一直不对劲,可是四弟,……早知道还不如让他们两个不碰面的好。”
文天豪点头,“是,后来暝烙碰到曾师祖的时候,也做出了这个选择。”
金日看向他。
文天豪回看他,“暝烙深爱四阿哥,尽管她努力的寻找各种方法想要回来,但要从三百年后回来,不仅困难而且都很危险,甚至可能丢掉性命,四阿哥性格痴倔,她害怕自己万一死了,四阿哥却终生孤单难过的等她。
所以她选择了,玄天宗在一定的时候提醒王爷,不让四阿哥去稻坝出任务,那四阿哥就不会碰到她,也不会认得她。
而她还是会继续寻找各种方法,如果能回来,即使四阿哥不认得她,她默默看着四阿哥也好。”
金日心中猛颤,小魔女!
文天豪注视着弘昱的那幅画,“但是我曾师祖虽然只有短短两?.
你是我心里的烙印2第5部分阅读-